婉兒急忙跪到了床邊。
戚明悅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小姐!”婉兒驚慌的看著她。
戚明悅擼起她的袖子,抓起地上的瓷片,用力的劃在了她的手腕上,鮮血瞬間湧出,戚明悅麵不改色的拿過放在床邊的空碗,捏著婉兒的手,將血滴進碗裡。
“啊——”婉兒疼的叫出聲,不斷求饒“小姐饒命,小姐饒命啊……”
“我不喜歡婉這個字,哪個婉都不行,回去把名字改了,知道嗎?”戚明悅輕聲說。
“知道了,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戚明悅捏著她的手腕,等到血滴滿了一整碗,才鬆開她,“把這裡收拾乾淨。”
婉兒麵色慘白,抖著手顫顫巍巍的撿起地上的碎瓷片。
她是這兩年新進府的,一起進府的人都羨慕她進了七小姐的院子,說七小姐最是溫柔可親,待誰都好,在她身邊伺候,過得比外邊的小姐還舒服。
之前在院子裡伺候的時候,她經常聽到七小姐房中有摔瓷碗的聲音,她以為隻是七小姐不愛喝藥。
原來不是不愛喝藥,而是她不喝藥,她喝血。
……
空穀盛會從前一年舉辦一次,是玉京城難得的一次盛會,就連進不了棲月觀的平民百姓,那一天都會在棲月觀山下的街上遊玩,熱鬨非凡。
但是自從三年前開始,棲月觀就再沒舉辦過空穀盛會,聽聞是棲月觀的蘭花一夜枯死,無花可賞,自然也就沒了盛會。
如今聽說棲月觀要重新舉辦空穀盛會,得到消息的整個玉京人都十分激動。
尤其是聽說,他們那位皇帝陛下新娶的皇貴妃會親自駕臨棲月觀,更是引起了無數人的好奇。
一大早,去往棲月觀那條路就堵了個水泄不通,若不是臨時有官兵前來維持秩序,怕是整條路都要寸步難行。
戚明悅跟著戚容羽一同前往棲月觀,同行的還有戚府的表少爺謝子陵,他是個讀書人,向來好風雅,得知空穀盛會要辦,一大早就來了戚國公府,邀請戚明悅同行。
三人一早出發,但由於路上車馬太多,到了棲月觀時,都已經快到午時了。
戚明悅一眼就看見了正在跟棲月觀的道長說話的連瑾辰。
“辰哥哥,”戚明悅驚喜的走過去,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又止住了腳步,臉色蒼白的看著連瑾辰。
連瑾辰注意到她的視線,走了過來,想起她似乎是這兩日身體不好,便問道“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受了驚,怎麼不好好在家中休息?”
戚明悅眼底的驚喜一瞬間褪去,咬著唇淚眼朦朧的望著連瑾辰。
連瑾辰眉心緊了緊,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低聲道“抱歉,我這兩日忙著刺客的事情,沒能去看你,今日人多雜亂,我怕他們衝撞了你,說話有些急,你彆放在心上。”
戚明悅聽到他的話,臉色終於緩和了些,伸手拉住他的袖口,她手指上還纏著白紗,像是不敢用力一樣,“我從前隻聽過空穀盛會,從未來過,就央求二哥跟表哥帶我過來了,辰哥哥怎麼會在這兒?”
“我負責京城治安,今日這邊人多,為恐出什麼意外,所以過來盯著。”連瑾辰解釋了兩句,抬頭看見戚容羽跟謝子陵,對著她說“本王叫人帶你們去用午膳,賞花在旁邊的蘭園,你跟著你二哥彆到處亂走。”
“我知道了。”戚明悅紅著臉,指尖輕輕勾了勾連瑾辰的手指。
連瑾辰垂眸看了一眼,也握住了她的手指。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陣騷動。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響起,卻又極度克製著不敢放大聲音。
戚明悅跟連瑾辰抬頭望去,隻見原先擁擠的人群自動分開讓出了一條路。
路中間,盛裝打扮的紅衣少女伴著一隻身長足有兩米的白虎,踏著台階一步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