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沒彆的,就是不差錢_朕真的不務正業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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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八章 沒彆的,就是不差錢(2 / 2)

王崇古看著銀幣散了一地的樣子,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你砸吧。”

這幾天,王謙確實很委屈,王崇古也就這麼一個兒子了,王謙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王崇古的寵溺、縱容有很大的關係。

王崇古是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他立刻看出了兒子荒唐的舉動背後,反而能畫出條線來,日後這麼少的銀子,就沒必要攀咬他們家了。

他們家真的很有錢,犯不上。

“還是老狐狸更精明啊!”朱翊鈞略微有些可惜,沒看到王崇古拿著七星環首刀訓子的場麵,王崇古可比王謙想的多,這番縱容的本意,就是為了自證清白。沒彆的,就是不差錢。

很快順天府丞王希元就帶著衙役到現場維持秩序,將人群隔開。

王謙倒是大撒幣把銀子撒了出去,滿地都是,收拾還得順天府的衙役們收拾。

“現場有一個算一個,平分了吧。”王崇古大手一揮,踹了一腳王謙,把王謙推上了車駕,帶著人離開了。

王希元看著一地的狼藉,歎了口氣,讓衙役隔開,現場一共上千人,王希元按人頭把銀幣分了下去,現場亂糟糟的一片。

“算了,朕就不去領了。”朱翊鈞走的時候,對馮保說道:“李佑恭可是現場的人,他也要領一份。”

王崇古要是不說平分,這三萬四千兩,都要歸了李佑恭,但王崇古說了有一個算一個平分,那就隻能平分了,朱翊鈞在遠處觀望,自然不能拿,但李佑恭可以拿。

“臣遵旨。”馮保笑著說道。

由北鎮撫司衙門接手案犯,在了解到這個情況後,北鎮撫司衙門在大年初二就開始調查,經過了仔細的調查後,一共抓了三個王謙、四個王崇義,都是打著王崇古家人的名義,四處招搖撞騙的掮客。

事情到這裡,就已經非常清楚了,李杜才行賄,並沒有送到王謙的手裡。

李杜才被送進了解刳院裡,解刳院完全沒有外人想的那麼可怕,裡麵總是被打掃的乾乾淨淨,而且也不是什麼實驗都要用到耗材,解刳院裡養著很多的小白鼠、猴子,很多時候都是在動物身上做了完整實驗之後,再在人的身上實驗。

標本是無比珍貴的耗材,活著的標本對於解刳院而言更有價值,解刳院也是能省著用就省著用,當然對於被關進了解刳院的人而言,那還不如一刀砍了痛快,因為在解刳院裡,永遠不知道死亡何時到來,等死的這段時間,最是難熬,自殺是不能的自殺的,因為自殺,會被做成標本。

朱翊鈞專門下章到了河南,告訴了淩雲翼李杜才被送進了解刳院的事兒。

淩雲翼在河南殺了238人這件震驚大明國朝的案子,落下了帷幕,而另外一個大案,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就是江南磨坊案,十七望姓之家。

南衙緹帥駱秉良主抓此案,已經開始對十七望姓之家,展開了抄家行動。

在調查過程中,駱秉良發現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兒,這十七望姓之家,他們哄抬糧價,可能不是主要罪責,哄抬糧價得靠邊站,而是通倭。

駱秉良在抄家的時候,發現這些望姓之家的白銀,都是倭銀,這引起了駱秉良的疑惑。

在緹騎辦案的手段裡,有一種專門稽查銀路的手段,通過判斷銀子的流動、來龍去脈去查案,駱秉良是此中高手,帶著幾個提刑千戶,駱秉良開始抓著這個方向窮追猛打,終於發現了其通倭的鐵證。

“緹騎們會查到他們通倭,先生早有預料嗎?”朱翊鈞看著駱秉良的奏聞,再看著坐在禦書房裡喝茶的張居正,疑惑的問道。

張居正在磨坊案一出來的時候,就主張殺,王崇古等人的意見也極為一致,都是殺。

“必然會查到的,陛下,當年東南倭亂,十分的複雜。”張居正點頭,他一開始就主張殺、主張抄家,是知道一定一定會查到通倭這兩個字身上,江南多少案子了,繞來繞去,最後都會繞到通倭這兩個字上。

“所以,禁海是斷掌之痛。”張居正再次重申了自己對開海的支持態度,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僅僅靠他自己,完全不可能做得成,陛下從番薯開始,鼎力開海以來,大明在開海之中,受益良多。

他隻是首輔,哪怕是曾經攝政,也是首輔,而不是皇帝,大明這艘船向什麼方向行駛,大明這段曆史,終究是要陛下本人來對曆史負責。

任何榮辱興衰,都集中在了陛下的身上,日後談論起來,也是萬曆皇帝的決策和影響,這是大明皇權高度集中的必然,權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

“大明和倭國簽署的十七條已經開始執行了。”張居正到通和宮來,不是說江南磨坊案,江南磨坊案,既然能捅到皇帝麵前,地方的鬥爭基本已經結束了,其實主要是讓皇帝來當裁判。

這個案子是由戶部奏聞的。

而張居正要說的是《禁止海賊條約》,也就是民間俗稱的十七條,這十七條,林林總總方方麵麵,都需要大明督促安土幕府執行。

“現在看來,織田信長是真的彆無選擇了,一方麵是毛利家帶著倭國的諸大名的步步緊逼,一方麵是內鬼們覬覦著他的命,他隻能依靠大明,因為大明是天朝上國,信譽極好。”張居正略微有些懊惱的說道:“看來,當初織田市入明的時候,咱們還是要價要的低了。”

“織田信長顯然非常清楚,大明駐堺城的長崎行都司,是不會保護他的,所以他自己組織了一支親衛,這支親衛全都由大明亡命之徒和朝鮮的花郎組成。”

張居正說起了倭國的局麵。

大明在大阪灣的長崎行都司名義上保護,但不會付諸於行動,都要靠織田信長自己,織田信長對倭人已經完全不信任了,隻好訴諸於外力,名義上借了大明的名頭,實現了由天下人到安土幕府的轉型,而在實際上,織田信長的親衛,由大明、朝鮮亡命之徒負責保護。

“這批來自大明和朝鮮的亡命之徒,一共有三千人,組建之初,就給毛利家狠狠的上了一課,這三千人奇襲了本願寺,將本願寺的僧兵全部殺乾淨後,揚長而去。”張居正說起了這股奇兵的具體作用。

這些親衛,不僅僅是保護,還負責征戰。

朱翊鈞打開了堪輿圖,看完了塘報,這次的奇襲,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因為沒有辦法長久占領,隻能殺人泄憤大火將本願寺燒的一乾二淨,本願寺不是本能寺,本願寺在攝津國石山,這裡是一向宗的本山所在,本山就是大本營的意思。

一向宗與其說是佛寺,不如說是戰國大名,他們和織田信長的恩怨情仇很長很長,就是號稱地上佛國的一向宗,將織田信長定性為了尾張大魔王。

現在織田信長將其徹底搗毀,也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毛利輝元的臉上。

“也就是說,大明明明什麼實際行動都沒有,但織田信長依舊借著十七條的餘威,做了很多事兒,擺脫了眼下之前的困局,對內,他不用過分擔心安危,對外,扳回一城,算是進入了對峙局麵。”朱翊鈞看著倭國的堪輿圖,麵色凝重的說道。

“這個織田信長,是個人物啊,還是蠻厲害的。”

在這個劇烈的動蕩之下,人心啟疑的時候,織田信長以投獻大明為基本凝聚力,完成了一場大勝,穩住了局麵。

“不,現在是織田信長最危險的時候。”張居正搖頭說道:“陛下,矛盾說講矛盾的激化,織田信長看似擺脫了危機,但其實現在是矛盾激化到兵戎相見的前兆了,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時刻。”

“內部,之前織田信長十分信任的那些家臣們,現在被排除在了權力中心之外,而對外,毛利輝元吃了這麼一個大耳光肯定心懷不滿,一定會和織田信長手下的家臣聯係。”

“最危險的時刻已經來臨,在最近一定會有一次極為激烈的衝突,你死我亡的矛盾激化,他這次很難躲得過去了。”

“哦?先生為什麼覺得織田信長這次躲不過去了呢?”朱翊鈞有些好奇的問道。

“陛下,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其根本就是一句話,不怕念起隻怕覺遲,織田信長在三子死後才意識到了出了家賊,已經為時已晚了。”張居正說完往旁邊看了一眼,朱翊鈞順著這個目光,看到了目光所及之處站著一個人,馮保。

馮保當即就直接破防了!說事就說事,拿他舉例乾什麼!他眼睛瞪大,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王景龍刺王殺駕案裡,馮保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頓,能讓王景龍跑到乾清宮去,就是馮保失職,馮保當時真的有點飄了,甚至還因為李太後的信任,搖唇鼓舌,放大李太後的焦慮,搬弄是非,這就是家賊。

張居正對皇帝說,家賊這種事,不怕念起,人的念頭有很多,動心起念都很正常,但就怕察覺晚了,那才是真的晚了,察覺晚了,這些個家賊,就是普遍存在,而不是個彆。

當初馮保在乾清宮磕頭,差點把自己磕死,這麼大的教訓,反而讓馮保現在的路走的很穩當。

“織田信長必死無疑?”朱翊鈞試探性的問道。

張居正點頭說道:“臣是這麼認為的。”

朱翊鈞點頭說道:“先生,來做個賭局如何?朕賭織田信長必死。”

“臣賭…不是,陛下,臣說織田信長必死,陛下占了,臣難道賭他能活下來?”張居正一句話沒說完,直接被說懵了,這皇帝的賭局,把彆人的路走了,讓自己無路可走?

“哈哈。”朱翊鈞搖頭說道:“玩笑話,先生以為大明該做些什麼呢?”

“什麼都不用做。”張居正十分肯定的說道:“無論倭國鬥來鬥去誰當家,這十七條,都得認,不認就打到他們認。”

“先生所言有理,先生霸氣!”朱翊鈞這才了然,大明的確什麼都不用做。

其實織田信長也做好了準備,把自己最對不起的妹妹送到了大明之後,準備放手一搏了。

“我們從倭國身上也要看到教訓,任何時候,賭國運這種事,都要極力的去避免,因為十賭九輸還有一個投了河,賭國運必輸無疑,和賭坊裡的賭徒一樣,賭徒到最後都會輸的一無所有。”張居正說倭國,自然是說局勢,也是說教訓。

賭國運,一次兩次輸了還好,輸了長教訓,贏了隻會不斷的加碼,最後把全部身家輸的一乾二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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