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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子道,“我這個三弟天真爛漫,癡於揮毫書寫,倒不是比輸了不認。”黑白子伸手到石幾之下,抽了一塊方形的鐵板出來。鐵板上刻著十九道棋路,原來是一塊鐵鑄的棋枰。他抓住鐵棋之角,說道,“風兄,我以這塊棋枰作兵刃,領教你的高招。”向問天道,“聽說二莊主這塊棋枰是件寶物,能收諸種兵刃暗器。”
黑白子向他深深凝視,說道,“童兄當真博聞強記。佩服,佩服。其實我這兵刃並非寶物,乃是磁鐵所製,用以吸住鐵製的棋子,當年舟中馬上和人對弈,顛簸之際,不敢亂了棋路。”
向問天道,“原來如此。”雲蕭聽在耳裡,暗道好險。如果不是向問天出言提醒,自己長劍不經意間被他棋秤吸住,非要出醜不可。不過已經事先知道,應對之法很快想出。
雲蕭當下劍尖下垂,抱拳說道,“請二莊主指點。”
黑白子道,“不敢,風兄的劍法高明,在下生平未睹。請進招!”
雲蕭不懂圍棋,原本想來黑白子的招數隻是將棋子化為暗器,獨孤九劍之中的破箭式就是針對暗器,然而此刻看他卻是用棋秤做兵刃,一時摸不透他的招式。
雲蕭不急著強攻,和梅莊四友對戰,每個人的招式都很怪異,雲蕭獲益匪淺,他也要試試這棋秤兵器。下棋講究一個先手,比武過招也講究一個先手,黑白子精於棋理,自然深通爭先之道,當即舉起棋枰,向雲蕭右肩疾砸。這棋枰二尺見方,厚達一寸,乃是一件甚為沉重的兵刃,倘若砸在劍上,就算鐵枰上無吸鐵的磁性,長劍也非給砸斷不可。常人知道棋秤是磁鐵所化,必然會避開棋秤,雲蕭偏偏反其道而行,一劍擋住棋秤,運氣反震黑白子。長劍一觸即退,不受棋秤絲毫影響。
磁鐵為什麼會有吸力,常人不明白其中原理,雲蕭卻知道。以前雲蕭是個偏科生,物理學的不錯,雖然幾年後已經忘的差不多了,但一些基本原理還是記住了。
要避免棋秤的吸力很簡單,隻需將磁場屏蔽。雲蕭有空間能力,要做到這點很簡單,而且即使不用空間能力,混元功也可以做到。
華山混元功雖然不是神功,但那隻是沒有自己的神功特效。雲蕭並不在意。他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真氣渾圓如意,不僅能凝聚劍罡,也能將其化作護體罡氣。
雲蕭不需要做的那麼誇張,隻需在劍被吸住的時候,瞬間爆發,棋秤吸不住被罡氣籠罩的長劍,雲蕭即可抽劍。
罡氣完全凝實,壓力會將長劍壓碎,為了避免劍毀,雲蕭的罡氣威力沒有完全爆發,否則黑白子的棋秤早已報廢。
黑白子很快發現問題,自己的每次攻擊,都被對方接下,長劍多次觸碰自己的棋秤卻沒被吸住,更糟糕的是,棋秤的吸力還在,反而加強了雲蕭劍上的力道。
黑白子連忙後退,與雲蕭拉開距離,經過石幾旁邊時,順手將一盒黑子取了,對著雲蕭道,“風兄弟,小心,接下來我要用棋子作暗器了。”
雲蕭伸手一吸,另一盒白子頓時到了手上,隔空攝物,.眾人無不大駭。向問天已經見識過雲蕭的這手,是以並不吃驚,反而撫著胡須笑了笑。黑白子此刻發現自己騎虎難下,此人既然有如此能耐,打下去自己未必能贏,但話已出口,不能收回。
雲蕭道,“前輩,你既執黑子,請先出招!”
黑白子心裡有些惱怒,你莫非要和我比暗器不成,我的棋秤可是磁鐵,雖然不知你怎麼使劍不被吸附,難道這麼多棋子你也能做到?
三枚黑子頓時射向雲蕭,攻向雲蕭的左中右三路,雲蕭以劍挑起三枚白子,白子到了空中,被雲蕭一劍擊出,正中飛來的黑子,三枚黑子倒飛出去,被黑白子用棋秤吸住。白子則倒飛回雲蕭身前懸浮,好似也吸附在什麼上麵。
“好功夫!”丹青生讚道。雲蕭以真氣控製住白子,懸浮在身前,首先需要真氣深厚,其次對真氣的操控能力也要求極高。
“你能接住三枚黑子,我這裡還有百多枚,看你能接下多少!”黑白子心道。
圍棋的路數,總計為三百六十一。萬事萬物的數量,總是從一開始。所謂一,這是其他數產生的依托,把握了這個根本,也就是天元的一子,才能控製四方。所謂三百六十,這是模擬周天的數目。分成四個角,這是模擬四季的數目,每角各分九十路,這是模擬每一季的天數。周圍七十二路,這是模擬時令的變化。
黑白子手指連動,繼續從棋盒中取出黑子從各個方位射向雲蕭,棋子連綿不絕,十枚,百枚,
雲蕭的嘴角再次露出笑意,長劍一揮,棋盒之中的白子,有如白龍出淵,在雲蕭的一劍令下,與黑子交戰。空中好似一條黑龍與一條白龍相殺,觀戰的眾人嘖嘖稱讚。
漸漸的,黑白子棋盒之中已經再也無子,雲蕭明白玩得差不多了,一連數劍揮出,白龍頓時占據上風,眼看就要將黑龍蠶食殆儘。
黑白子見狀,連忙將棋秤擲出,所有的棋子瞬間被吸附到棋秤之上。“晚輩班門弄斧,還請見諒!”雲蕭笑道。
所有的棋子都在黑白子的棋秤之上,被牢牢吸附住。他確是沒臉從上麵取下棋子在與雲蕭交手。黑白子道,“風兄劍術精絕,在下是一敗塗地!”早已明白自己不是對手後,乘現在看似不分勝負,及早認輸,反而更有風度。
雲蕭雖不恥黑白子的人品,表麵上卻不露半分。
禿筆翁隻是掛念著那幅張旭的《率意帖》,求道,“風兄,請你再將那帖給我瞧瞧。”
雲蕭微笑道,“隻等大莊主勝了我,此帖便屬三莊主所有,縱然連看三日三夜,也由得你了。”
禿筆翁道,“我連看七日七夜!”
雲蕭道,“好,便連看七日七夜。”
禿筆翁心癢難搔,問道,“二哥,我去請大哥出手,好不好?”
黑白子道,“你二人在這裡陪客,我跟大哥說去。”轉身出外。
丹青生道,“風兄弟,咱們喝酒。”說著倒酒入杯。雲蕭舉杯乾了。向問天在旁陪得兩杯,就此停杯不飲。丹青生和雲蕭卻酒到杯乾,越喝興致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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