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鄴搖頭徑自把杯子放在了秦筠的麵前,他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她,一副很有耐性的模樣。
這樣耗下去,估計等到茶水涼了,他都是還要逼著她吹的。
她這個皇兄小時候正正常常的,要是知道他有隱藏的瘋病,長大了就會犯病發瘋,她小時候一定不靠近他。
秦筠張開了嘴,腮幫子鼓起,朝外吐氣。
趙鄴背不露聲色地低了些,似乎想更清楚看出她嘴巴吐氣的模樣,幸虧他有一張喜怒不形於色的臉,要不然他現在的表情就該是一輩沒碰過女人的猥瑣惡心樣。
吹了幾下,秦筠倒是想飆點口水進去惡心趙鄴,但是想到他現在奇奇怪怪的模樣,怕吐了口水反而如了他的意,激起他的獸性,憋著吹好了推到趙鄴的麵前。
“皇兄剛剛提起鎮國公府是什麼意思?”
趙鄴這會有些想讓秦筠伸出舌頭來給他看看,但他算是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反正引出了他想知道的信息,一月之約很快就能破解了。
“意思自然是你出宮的契機。”趙鄴抿了一口茶水,“王家是擺在明麵的,朕一直好奇先皇給你藏在暗處的人是誰。”
趙鄴說完,秦筠琢磨了一下,神情一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趙鄴翹了翹嘴角:“朕不是因為這件事把你留在宮中,想知道暗處的人是真的,但想碰你也是真的。”
秦筠被趙鄴的直白嚇得猛咳了幾聲,感覺到趙鄴的手在她背上輕拍,手掌的熱度灼人,秦筠肌膚一陣顫栗,就是喉嚨再癢也隻有強忍著坐正。
“皇兄,男子與男子不是正途,再者臣弟早年碰過女人太多,早就是不潔之身,實在不能臟了陛下。上次與其他世家公子見麵,臣弟見到了不少長相乖巧精致的世家公子,他們家教嚴明,沒娶正妻之前不納通房,不若臣弟讓人把他們帶到宮裡來,讓陛下見見。”
這就叫死道友不是貧道,秦筠在心中默默給那幾個公子道了一聲歉,她也是沒辦法了,要是有什麼報應都報應到趙鄴的身上與她無關。
趙鄴是介意過秦筠之前有女人,但聽她話的意思,那介意倒淡了不少。
都是男人,他之後少不得需要女人傳宗接代,至於秦筠以後除非他膩了放手,她絕不可能再碰女人,既然這樣計較以前也沒有意思。
見到秦筠膽顫心驚的模樣,趙鄴起了逗弄她的心:“也算不得不潔,反正朕要你,用的也不是你那處。”
秦筠這回的咳嗽是完全憋不住了,臉漲的通紅,趙鄴就是個變態啊!她以前怎麼會以為他隻是沉默寡言,是個嘴硬心軟的好人。
她現在恨不得自插雙目,不對應該是捂住自己的耳朵。什麼叫用的不是那處,她隻看過男女的春宮圖,但是懂得男人身體的構造,自然就能大概明白趙鄴的意思。
走旱道,他也不嫌惡心。
這就是秦筠不知道趙鄴的惡趣味了,要是旁人跟趙鄴說他跟男人要怎麼做怎麼做,他當然會覺得惡心的反胃,平日他連想都不會想這回事。
但是拿來惡心秦筠他就不覺得了,此刻見到她臉頰漲紅,一副吃了黃連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聲低沉悅耳,但是聽到秦筠的耳裡無比的欠揍。
“陛下,那終非正途,而且有前朝為例,沉迷男色對皇兄你的形象影響太大。”
“所以朕並不打算沉迷男色,未免傳出去,連人選朕選得也是你這個親近的弟弟,不招人懷疑。”說著,趙鄴突然低頭靠近秦筠的耳畔,鼻子埋進她靠近脖頸的發絲重重吸了一口,“聞習慣了,你這奶香倒也沒那麼討厭了。”
仿佛他打算正視心中那份難以啟齒的情意後,秦筠以前那些他看不順眼的東西,都變得勾人起來。
比如她雌雄莫辨的樣貌,比如瘦弱的身材,比如她身上奶氣,都無時無刻吸引著他的心神。
秦筠打了一個激靈,雙頰的緋紅有憋的有羞憤的。
“皇兄,臣弟身上隻有熏香的味道,你聞錯了。”
“是嗎?”趙鄴皺了皺眉,“那朕仔細聞聞。”
見趙鄴往她身上壓過來,秦筠嚇得一下子跳開:“可能是臣弟今天吃的午膳裡加了牛乳,皇兄神鼻怎麼可能嗅錯味道。”
說完,怕趙鄴還是不放棄要聞,秦筠馬不停蹄的起了彆的話頭。
“皇兄剛剛說什麼明處暗處,臣弟一點都不明白,可是有佞臣在皇兄麵前胡說八道了,當年父皇把我送到佛山,就代表著我這輩子都隻能是個閒散王爺了。”
說起來,趙鄴這些年唯一疑惑的事就該是武皇為什麼要把秦筠送到佛山,雖然當年舊臣一直主張他這個繼子成為真正的皇位繼承人,但若是秦筠沒有離開京城,嚴家他們再使力也無法撼動秦筠這個武皇的親兒子。
要是說武皇送秦筠走是為了名聲,也不大可能,因為他清楚他養父的性子,平日裝裝樣子就夠了,把江山交給外姓人,是他不可能考慮的。
想來想去,唯一的解釋也隻有武皇對惠林大師的話深信不疑,怕秦筠早夭,所以把人送到了佛山。
不過武皇此舉也保了秦筠一命,這皇位他注定要拿,若是秦筠被定為了太子,那她就必死無疑。
趙鄴目光深沉地看著秦筠,得到了目標中想要的東西,他人也變得心軟了許多,若是以前他一定會把她殺了,哪裡會像是如今這樣任她成為他執念。
“你的確隻能是個閒散王爺。”不管是有王家相助,還是鎮國公府出手。
說完,趙鄴看了一眼時辰,起身打算回延和殿:“過幾天就是滿月,到時候來陪朕賞月。”
“賞月?”秦筠沒想到趙鄴還有那麼詩情畫意的愛好,點了點頭,“到時候皇兄喚我就是了。”
送走了趙鄴,秦筠不用傳謝灃,就發現他在她屋子門口等著了。
“進來吧。”因為趙鄴,秦筠這會覺得守規矩的謝灃也沒那麼討厭,看著他也不再是一臉難看臉色。
但謝灃今天心情大約不好,平日臉上都是掛著笑,如今麵無表情,眉宇間還隱約帶著鬱氣。
秦筠讓他坐下:“要喝茶自己倒。”
謝灃自己沒給自己倒,倒是給秦筠沏了一杯,動作行雲流水,泡出來的茶,茶香四溢。
秦筠看著青翠的茶色:“你學泡茶做什麼?”
見秦筠睜大了眼,琉璃似的眼瞳透著淡淡的光,謝灃在她的黑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身上鬱氣倏然一散,又變成了那個儒雅公子,嘴角噙著淡淡的溫柔的笑意。
這變臉功夫跟趙鄴的陰晴不定可真有得一拚。
“小時候我娘就跟我說,我以後嫁給王爺,因為王爺你遲遲不想讓我去陪你,所以我無聊就偷偷學了許多雜事,不止泡茶,園藝,做點心,感覺能討王爺喜歡的,我都去學了一通。”
謝灃笑如春風,說道最後忍俊不禁,一雙含情的眸子熠熠生光,秦筠覺得自己倒黴,剛剛才被趙鄴看的不自在,現在又要被他看的想逃。
說起來早該她爹去世後,謝灃就要到她身邊,但那時候她想著親爹死了,唯一親近的趙鄴還有可能是害死她親爹的凶手,就算不是凶手,他想讓她脫衣服侮辱她也是真的,所以並沒有多少活下去的想法。
常薈那時候看出來了,怕她真的想不通一死了之,就不敢和暗處的那家人逼她,所以就一直拖著,到了她滿了十六不得不麵對京城的風波,才把謝灃放了出來。
“不過是殺雞取卵,什麼嫁不嫁,娶不娶的。”謝灃眼中的光太刺眼,秦筠不由打擊了一句,想起了趙鄴的話,乾脆試探道:“姑姑就不管你?”
謝灃笑聲一止,不過臉上的依然淡淡的笑意:“我就說王爺那麼聰明,一定很快就能猜到。”
哪裡是她聰明,是趙鄴太看不起她這個對手,什麼都願意大大方方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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