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摸了摸鼻子,不過是捧場晚了點,至於這樣嗎。
太醫看了趙鄴的手,雖然隻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傷,也戰戰兢兢的給趙鄴裹了一大層的藥,要不是趙鄴不耐煩還打算開藥,讓他喝上兩盅。
秦筠看到趙鄴裹了層層白布的手指,愧疚道:“勞皇兄來看我,竟然還害皇兄負了傷。”
“嗯。”趙鄴沒有客氣反駁的意思,“朕不該來。”
這也太嚴重了吧,秦筠心中惴惴:“等會臣弟就吩咐人把那套茶具給砸成碎片。”
“你覺得朕在死物計較?”趙鄴眼神冰冷,仿佛她隻要說出個是,他的手就要在她脖子上放著了。
秦筠猛地搖頭:“皇兄深明大義,怎麼可能跟一套茶具計較,臣弟不砸不砸了。”
“嗬。”
正好此時有人通報王家人登門求見,趙鄴眯了眯眼,慵懶地靠在座椅上:“傳他們進來。”
秦筠該慶幸,王家人來的正好,讓趙鄴憋著的一肚火氣有地可發。
常薈領命去了,收到筆墨紙硯的各府反應各異,有人想這是秦筠給的警告,有人倒是樂滋滋的覺得秦筠被趙鄴叫到宮裡罵了,所以想用這種方法討好他們。
反正秦筠隔日再去宮中看折子,桌上快到了堆不下的地步,秦筠也不在意,回了府繼續讓常薈送。
那麼接連幾日,就像是一個高峰往下掉,再看桌子就隻有了幾本折子孤零零的放在中間。
外麵也漸漸有了謠言,陛下每日叫晉王入宮,是讓她幫著處理奏折,把她當作心腹。
這謠言傳出來,聯係一切的細節,頓時讓人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
怪不得晉王每日都進宮,怪不得上了那麼多折子,皇上也沒有讓晉王從禁衛所出來,怪不得晉王敢光明正大的送筆墨紙硯的警告言官。
“陛下對晉王也太過縱容了。”
一群言官圍在一起,其中一人唉聲歎氣道,“奏折都能拿與晉王看,怕要是晉王想讓我們告老還鄉,陛下都會眼都不眨的同意。”
“鄭大人想的不要那麼悲觀,這一切有沒有真憑實據,說不定隻是旁人編造出來的瞎話,陛下怎麼可能把晉王當作心腹。”
這位大人的話得到了不少的讚同,在京城不少人看來,趙鄴此時不殺晉王,不過是還未到機會,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陛下對晉王縱容,怕是因為處理了王家子孫的事,礙於情麵,不願讓王家的那些人跳腳,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晉王計較。”
“陛下大度,但晉王實在是太張狂了,咱們可不能往後退,讓晉王以為這京城是她那封地。”
一群人彼此鼓勵了一番,到了隔天早朝時便精神抖擻的打算出了這些日子積攢的窩囊氣。
趙鄴見底下的大臣們紅光滿麵,像是迫不及待要做一番大事,勾了勾嘴角,有幾分期待。
“陛下,如今京城有一謠言,說陛下將奏折都交與了晉王批示,這無稽之談被說的有模有樣,若是不加以澄清,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動搖了國之根本可就不好。”
“鄭大人這話說的不對,既然是無稽之談,又何必需要特意澄清,要是有什麼謠言都需要這般澄清,那陛下每日不是都要為這些小事勞神。”
王家一派的官員,上前一步堵了回去。
“在吳大人看來批示折子,竟然是小事,那不知道對吳大人來說什麼才算的上是大事。”
“鄭大人當著陛下的麵,這樣歪曲我的話就沒意思了吧,非要把謠言當作正經事來商談,鄭大人難不成認為朝堂是你家後院。”
兩派人你來我往,你一句我一句。
趙鄴在龍椅上老神在在,等兩夥人口乾暫停,出乎意料沒有下結論的意思,而是叫了散朝。
晉王這事就這樣沒個結論了?鄭大人一派見趙鄴對晉王避而不言,明顯有維護秦筠的意思。
實在不明白他為何對秦筠如此縱容。
之前秦筠剛接管禁衛所,說的那番囂張至極的話就夠讓早朝熱鬨,後來趙鄴一句不把早朝浪費在小事,這些朝臣才變成了上折子。
沒想到趙鄴一直都沒處理,竟然還對晉王越加放縱,難不成要是以後晉王一句話,要了他們這些言官的官位,趙鄴也隨了她意。
“陛下,晉王目無王法,胡作非為,半個月前她奉陛下旨意管理禁衛所,以王爺之尊威脅官員,而後又換改了禁衛所的規定,擴大禁衛所巡視範圍把皇宮的完全置諸度外,禁衛所是陛下親軍,怎麼能由晉王胡來。”
鄭大人那派衝出來一個年老的言官,跪在大殿中央,鏗鏘有力地道,“陛下就是疼愛晉王,也不該放任晉王至此,若不是晉王看了折子,又怎麼會每日用筆墨紙硯來警告官員……若是陛下不對晉王嚴加處理,老臣認為並未起到勸諫陛下作用,懇求陛下讓老臣辭官歸鄉……”
言官最大的特點就是一時談不攏就拿辭官來說事,這言官說完,鄭大人身後的人便蠢蠢欲動,打算一同衝出來。
卻見龍位上的帝王,長吟一聲像是思考,片刻開口道:“禁衛所的事晉王與朕說過,周大人為了謠言便要辭官,著實出乎朕的意料,既然你執意如此,朕也不多留你。那便辭了,歸鄉罷。”
周大人沒想到官位就那麼乾脆的沒了,再抬頭隻能看到趙鄴的背影,一時間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而他身後蠢蠢欲動的人也沒了聲響,他們再次意識到趙鄴不是以前的武帝,新帝的心思難測,他們辭官說不定隻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
隻從接管禁衛所,趙鄴就免了秦筠上早朝,所以趙鄴為了她罷了一個官的事,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知曉。
“陛下對王爺也太好了吧?”雪鬆惴惴不安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陛下難不成想把王爺當作靶子。”
“說不定。”秦筠沒放在心上,趙鄴是不喜歡被管束的人,再者他繼位以後一直想的都是集權,這大宋到了他這兒才第二代,想把權力都收到手中可沒那麼容易。
她爹當年為了安撫陪他一起打天下的人,權可是分散了不少。
側臉見雪鬆的眉頭越皺越緊,秦筠笑了一聲:“這事對我們沒什麼妨礙。王家是不是給我送帖子了?”
提起王家,雪鬆去桌台拿了一封渡了金箔的帖子:“才送過來的,王老夫人做壽,說請王爺賞臉。”
王青的事,有了趙鄴的旨意,送到刑部罪名隻多不少,如今已經判了流放,而王家就像是沒有這個孩子一樣,與她來往沒有絲毫怨懟,這回還要請她去家中做客。
估計還想趁這次做客,送個女人進晉王府。
秦筠想了想,得看看在趙鄴那兒請的了假不,才能給王家人回複。
下午進宮的時候,秦筠特地帶了一份禮物,為表感謝趙鄴的維護,和順便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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