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便是。”
“那不是會耽誤行程。”
趙鄴依然淡淡,鐵了心讓她上馬:“無礙。”
“皇兄——”秦筠拉長了音調,臉上寫滿了淒淒慘慘戚戚,水眸中的可憐在日光下格外清晰。
因為知道要長時間乘坐馬車,秦筠今天穿了一件格外寬鬆的衣裳,內裡紵絲儒衫,外罩輕容紗修仙鶴袍。
交領寬袖,一抬頭細膩的白淨的脖頸便露了出來,猶如剝繭的絲,趙鄴移開了眼:“身為男子,不會騎馬說出去叫人笑話。”
說完就放下了簾子,隔絕了秦筠可憐兮兮求寵愛的模樣。
秦筠抿了抿唇,曉得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看著天上的黃燦燦的金烏,想到剛剛趙鄴車窗掀開冰盆泄漏的涼意,差點掉下淚來了。
她自來怕累怕苦,騎射小時候學過一陣,後麵出宮了沒人管她,她自然就拋到了一邊,再學這些東西她也沒有意見,但僅限於樹蔭下。
這種天氣就是待在馬車她都擔心自己會化了,更彆說暴露在烈日下。
心中千般不願意,害怕耽擱行程讓趙鄴的臉黑上加黑,秦筠還是在侍衛的幫助下上了馬,頂著日頭盯著趙鄴的馬車咬牙切齒。
“晉王的性子太隨遇而安。”幕僚一臉可惜,他們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在山上當大王,就是有野心也磨沒了,等到了京城,見識了繁華我就不相信她還能如現在一般。”
“可晉王如今避之不及的模樣,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能想通入京。”
“她想不通,我們幫她想通就是。”
王信崴哼了一聲,王家謀劃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會被秦筠的態度打敗,他這次無法把她請回,王家自然還有彆的辦法,不管她有沒有那個心,都得有了,要不然他們王家不就成了一場笑話。
秦筠拒絕王信崴的時候態度堅決,本以為因為這個她能一段時間不用聽到京城這個詞,哪想到王信崴走了沒多久,她也得跟上他的步伐上京。
而她上京的原因倒不是因為王家。
……
……
秦筠怔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瞪大的眼睛有幾分傻氣。
三年未見,秦筠雖然長高了不少,但在這人麵前依然矮了一個頭,要仰著脖子才能看他。
秦筠嚇傻了,男人也不說話,如她看著他一般,凝視著她。鳳眸漆黑如夜,深邃的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秦筠反應過來,下意識屈膝跪拜,趙鄴卻像早料到了她的動作,穩穩抓住了她的手:“免了。”
聲音低沉磁性,仿佛跟三年前無異。
秦筠盯著趙鄴扶住她的手,因為他這一攙扶,兩人的距離進了一步,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清冽的味道刺激,秦筠清醒了許多,抽離了手,沒有跪,卻也沒有像剛剛一般盯著他的臉。
“陛下怎麼會來了?”
“自然是來接皇弟。”進了這屋子,趙鄴的目光便沒有從秦筠的身上離開過,如今她低下了頭,他的目光依然看著她。
目光淡淡的,像是無意,但秦筠卻覺得身子越來越僵,指尖都不敢輕微動一下。
三年未見,他的氣勢更嚇人了,這樣的男人,王家人還想讓她去跟他搶皇位,知不知道她站在他麵前光是不腿軟就是拚儘全力了。
“陛下怎麼能親自過來,京城離了陛下,現在怕是已經一團亂。”
“朕不親自來,又怎麼接的到皇弟。”
趙鄴理所當然的回答讓秦筠想起她當年回京扶靈,他說的那些話,一時間腦中的思緒又亂了,半晌沒接上話。
趙鄴也不急,坐在了屋中座椅,見她沒跟過來,招了招手:“過來。”
秦筠遲疑地走了過去:“陛下,我……”
“才幾年沒見,皇弟便與朕生疏成這樣,幸好朕來了。”
趙鄴是能把溫情敘舊說出肅殺味道的人。
雖然怕趙鄴,但畢竟是一同長大,秦筠過了前頭的不知所措,就慢慢鎮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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