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潤又教了幾回,見她仍然無法脫去女兒姿態,索性也就不再強求了。
“待會出宮門的時候,皇姐儘量彆露出馬腳。”
“嗯嗯。”
囑咐完後,趙弘潤便喚來了自己的宗衛,隻見他十名宗衛也早已換上了尋常百姓的服飾。
因為有著羅嶸這前車之鑒,這次沈彧等十名宗衛並沒有打扮成一般百姓,而是打扮成富家公子哥的跟班,一個個皆是身穿著鑲銀線的錦服,威武不凡。
因為離宮時需要讓玉瓏公主假扮趙弘潤的一名宗衛,因此,十名宗衛猜拳決定留在文昭閣的人。
種招人如其名,不幸中招,這不禁讓他暗恨自己的名字。
此時文昭閣外的郎衛們已被暫時支開了,因此趙弘潤倒也不擔心什麼,拉著玉瓏公主便走出了殿外,徑直朝著宮門而去。
此時,宮門早已緊閉,見趙弘潤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走來,守宮門的禁衛軍統領立即領著幾名禁衛迎了上來。
那位禁衛統領本欲嗬斥,可遠遠一瞧是八皇子趙弘潤,他立馬將嗬斥的話給咽回了肚子。
誰不曉得,這位八皇子非但是不好惹的狠角色,更受到天子的寵信。
“靳炬叩見八殿下。”
禁衛統領雙手抱拳、單膝叩地,行了一個武官之禮。
“靳統領請起。”趙弘潤抬手請道。
禁衛統領靳炬這才起身,粗粗掃了一眼趙弘潤與他身後的熟悉的宗衛們的麵孔,也沒細看,低聲問道:“殿下要出宮?”
他是清楚趙弘潤手中有自由出入皇宮的令牌的。
“對,麻煩靳統領幫我開一下宮門。”
靳炬聞言猶豫了一下,滿臉為難地說道:“可是此時已閉宮鎖門了呀……”
“凡事都有例外嘛。”趙弘潤主動攬起靳炬的脖子,低聲說道:“今日可是端陽佳節啊,城中那麼熱鬨,我怎好不去湊湊熱鬨呢?……相信今日就算是父皇,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靳炬想了想,覺得趙弘潤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不過殿下,即便如此,恕卑職待會還是得上報此事。……恕罪。”
“這是靳統領的職責所在,我豈會見怪?……呂牧。”趙弘潤示意了一眼宗衛呂牧。
呂牧會意,走上前來跟靳炬套著近乎,私底下不動聲色地塞給靳炬幾個錠銀:“小小意思,給兄弟們換防後添壺酒。”
“多謝多謝。”彆人的錢靳炬可不敢收,但皇子的打賞,這就沒什麼問題了。
更何況是八皇子趙弘潤以及其宗衛這樣經常出入皇宮的熟麵孔。
“開門。”靳炬吩咐左右的禁衛道。
“轟隆隆——”
宮門稍稍打開一線,已足夠趙弘潤等人依次走出宮門。
見此,靳炬立即又命人關上了宮門。
見自家統領似乎並不打算馬上將此事上報,一名禁衛忍不住問道:“統領,八殿下離宮的事,不立即上報麼?”
“急什麼?”靳炬瞪了那名禁衛一眼。
所謂的人情,就是體現在這裡的,哪怕靳炬明曉得八皇子趙弘潤入夜離宮一事必須上報,也要稍稍拖上一會,這樣一來,就算天子不允許趙弘潤出宮,遣人將他追回來,趙弘潤好歹也能在宮外玩上片刻,不至於很掃興地馬上被叫回來。
不過事實證明,靳炬的顧慮沒有必要,因為哪怕他在半個時辰後才將此事上報,天子也渾然沒有要將趙弘潤追回來的意思。
正如趙弘潤所說的,今日是端陽佳節,凡事都有例外,就連天子都曉得自己這個兒子是鐵定不可能留在宮內的。
隻是苦了六皇子趙弘昭,可歎他還在雅風閣眼巴巴地等著趙弘潤去參加他的詩會,哪曉得趙弘潤為了偷偷將其皇姐玉瓏公主帶出宮,讓她好好玩上一玩,早就將這位六皇兄給拋之腦後了。
一方是玩得好的六皇兄,一方是跟初戀一般的存在,二者簡直沒有絲毫可比性。
『啊……但願明日六皇兄不會找上門來興師問罪,畢竟六皇兄有時候可是蠻腹黑的……』
站在熱熱鬨鬨的朝陽街十字街口,趙弘潤無聲地暗自苦笑著。
而在他的身旁,女扮男裝的玉瓏公主在趙弘潤那九名宗衛的保護下,滿臉驚奇地望著沿街小攤上那些各式各樣的小玩物,或是陶醉地聞著那從糕點鋪中傳出來的噴香味道,亦或是單純新奇地感受處在人來人往密集街頭的新鮮感,如玉脂般精致的臉龐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甜美笑容。
“走吧,痛痛快快地玩上一玩……”
趙弘潤朝著玉瓏公主伸出了右手。
“嗯。”
一隻白嫩的手,搭上了趙弘潤的手掌。
望著她臉上的笑容,趙弘潤心中沒來由地湧出一股莫名的充實感。
『罷了!就算明日六皇兄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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