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冰冷的語音,徐宮史渾身一顫。
雖然她是公主閨閣內的女官,並沒有機會見到過趙弘潤這位劣名聲傳遍宮廷的皇子,但至少也聽說過這位皇子的“豐功偉績”:這可是一位膽敢毀天子的禦花園、膽敢砸陳淑嬡的幽芷宮的皇子。
噗通一聲,徐宮史再度跪倒在地。
“弘潤。”玉瓏公主朝著趙弘潤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莫要生事。”
趙弘潤望了一眼玉瓏公主,輕笑問道:“翠兒說的,是實情麼?”
玉瓏公主張了張嘴,無言以對,一時間表情有些為難。
見此,趙弘潤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不由地有些生氣,要知道公主的月俸本來就不如皇子寬裕,奈何玉瓏公主有時還不得不因為自己偶爾的失儀之舉賄賂女官,以免對方將“劣跡”上報尚儀局。
不過看在這位皇姐頻頻向她搖頭示意的份上,趙弘潤還是忍了下來,想了想,開口道:“呂牧,拿銀子來。”
呂牧會意,從懷中摸出兩個銀錠,一臉冷漠地丟在徐宮史跟前。
眼瞅著兩錠銀子在眼前翻滾而過,徐宮史的心七上八下,好不戰兢。
她敢收?
不,她根本就不敢收!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徐宮史連連地磕頭。
這時,趙弘潤蹲下身來,將兩錠銀子整整齊齊地擺在徐宮史麵前,低聲說道:“以往的事,既然我皇姐不欲與你計較,本殿下就既往不咎,可日後若是徐宮史缺銀子了,不妨找本殿下來要……明白麼?”
他說得很慢,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儘管毫無威脅的口吻,但是內中深意,卻使徐宮史額頭冷汗直冒。
“不敢,奴婢再也不敢了……”
“很好,將銀子收起來罷!”
趙弘潤滿意地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來,朝玉瓏公主拱了拱手,笑著說道:“皇姐,那弘潤先行告辭了,你也早點歇息吧。”
“喔……”玉瓏公主表情有些怪異,畢竟她還是第一次發現,這位和藹的皇弟一旦認真起來,那氣勢還真是挺嚇人的。
忽然,她想到了仍舊跪在地上的徐宮史,連忙彎腰將其攙扶起來:“徐宮史,你快起來吧。”
“不勞公主、不勞公主……”此時的徐宮史哪裡還有方才半點嗬斥公主的威風,低頭捧著那兩錠銀子就跟捧著火炭似的,叫人瞧著都感覺難受。
“啊,公主還未沐浴吧,奴婢這就去為公主準備洗浴的水……”
根本不敢與玉瓏公主的目光對視,徐宮史慌慌張張地跑到玉瓊閣裡去了。
“呼……”
玉瓏公主長長吐了口氣,神色不禁有些怪異。
轉頭一瞧,她又發現宮女翠兒仍舊癡癡地望著她八弟趙弘潤離去的方向,心下又好氣又好笑,走上前輕輕一敲翠兒的腦袋:“回魂了!”
隻見翠兒揉了揉腦門,滿臉憧憬地說道:“八殿下真的好厲害……”
玉瓏公主微微一愣,不過心中倒也附和翠兒的話。
她原以為自己這位素來言行肆意的八皇弟會為了給她出氣而狠狠教訓那名徐宮史,可沒想到,趙弘潤用的儼然是上位者的手段,根本不像是一名年僅十四歲的稚童。
“思春了?”玉瓏公主笑著調侃自己的貼身宮女:“要不要我替你牽牽線呀?”
翠兒努了努嘴,遺憾地說道:“那可是皇子殿下……”
玉瓏聞言心中苦笑了一聲,其實她也明白,無論公主也好,皇子也罷,二者在婚姻的事上都是沒有什麼自由可言的。
“知道就好,回去吧。”
“嗯。……有了八殿下幫襯,日後就沒有人敢欺負公主了……”
“本來也沒有人欺負我……”
“誰說的……話說,方才公主你去哪了?”
“去了……不告訴你!”
撇下了睜大眼睛一臉委屈的翠兒,玉瓏公主笑嘻嘻地跑到玉瓊閣內去了。
或許,撥開了那一層憂鬱,她其實就隻是一位普通的十五歲少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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