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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塍將軍,暫時你們三人先在這帳內住下,有何所需,儘管吩咐帳外的士卒。”
暘城君熊拓賬下的大將子車魚,帶著屈塍、穀粱崴、巫馬焦三人來到了一座小帳篷內,和氣地對他們說道。
“多謝子車將軍。”屈塍、穀粱崴、巫馬焦三人抱拳感激道。
子車魚和氣地擺了擺手,轉身正要離開,忽然好似想到了什麼,回身補充道:“對了,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三位最好儘量彆離開這座帳篷,免得……我想三位都明白的。”
“末將等人明白的。”屈塍抱拳感謝道。
見此,子車魚朝著三人微微一笑,撩起帳幕離開了。
他剛一走,穀粱崴與巫馬焦二人頓時麵色一變,期間,巫馬焦更是幾步走到帳口附近,微微撩起些許帳幕,瞅著外麵的動靜。
而穀粱崴,則是一把抓起了屈塍的衣襟,咬著牙恨恨地瞪著他。
“你瘋了麼?”屈塍皺皺眉,稍微掙脫了幾下,可惜穀粱崴抓地太用力,他一時也沒能掙脫。
隻見穀粱崴毫不理睬屈塍臉上的不渝,咬牙低聲說道:“屈塍,你在帥帳內所說的那番話究竟有什麼意圖?莫非你要背棄肅王麼?”
“看來你果然是瘋了,竟然在這楚營把『那一位』說出來。”屈塍嘲諷地看著穀粱崴,壓低聲音冷笑著說道:“若某背棄,你二人方才就被處死了。……放手。你以為熊拓不會派人盯著咱麼?”
穀粱崴轉頭望了一眼巫馬焦,這才猶豫著鬆開了屈塍的衣襟,但他眼中的疑慮之色仍舊未曾消退:“你要做什麼?”
屈塍整了整衣襟,轉頭望向巫馬焦。見後者密切關注著帳外的動靜,這才壓低聲音說道:“不是某要做什麼,是某若不那樣說,無法打消熊拓對我等的懷疑。……相信某,某比你們更了解熊拓。”
然而穀粱崴卻對屈塍的說辭置若罔聞,低聲質問道:“少說廢話。我隻問你,你為何要向熊拓獻計,提醒他暫時休兵、來年再戰……你究竟曉不曉得,唯有熊琥戰敗,我等才有活路?!”
屈塍搖搖頭,篤定地說道:“放心吧。某比你等更了解熊拓。……熊拓好麵子,絕不會輕易承認失敗,某越是那樣說,他愈發不會同意今年休兵、來年再戰。……彆忘了,他要取得比『固陵君』熊吾大人更驚人的成就,助漲他在大楚的聲勢,如今熊吾大人在宋地節節取勝。他又豈甘心被困堵於鄢水不得寸進?”
“那你那番話……”
“隻為打消熊拓對我等三人的疑慮罷了……終歸我等乃敗軍將領,又遭俘虜過,熊拓又豈會輕易相信我三人?”
“……”穀粱崴與巫馬焦對視了一眼,眼中的懷疑之色稍稍退下了幾分。
良久,穀粱崴忍不住提醒道:“眼下咱們已無退路,若熊拓戰勝了那一位,救出了熊琥,咱們都得死……甚至於家中老小也沒有活路。”
“嗬。”屈塍輕哼了一聲。淡淡說道:“相信那一位吧。某觀那一位對擊敗熊拓一事勝券在握……”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穀粱崴給打斷了:“我並非不相信那一位,我是不信任你。”
“那你最好嘗試著信任我。若非被那一位說服了,我不會跟你們回到楚營。”
“……”穀粱崴深深望了一眼穀粱崴,終究緩緩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最好是這樣,屈塍。……某與巫馬都並非貴族出身,十分清楚,在經過那件事後,我二人都無法再在楚國立足,唯有投向『那一位』……所以,你最好彆做出什麼讓我們懷疑的事來,否則,若我等活不成,死也會拉上你墊背。”
“好,你的話我記住了。”屈塍微笑著點了點頭,旋即亦低聲提醒道:“那麼,我的話你們最好也記在心裡。……這次回到楚營,那一位親口允諾,凡事以我為主,因此,最好彆再發生方才那樣的事。”
“……”穀粱崴思忖著動了動嘴,在與巫馬焦互換了一個眼神後,終於緩緩點了點頭。
見此,屈塍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壓低聲音說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咱們換上甲胄,先到營內弄點東西吃。”
穀粱崴與巫馬焦二人點了點頭,在帳內換上方才子車魚交給他們的甲胄,旋即三人結伴朝帳外走去。
剛出帳篷,他們便瞧見帳外對過站著五名似乎正在談笑著什麼的楚兵,那五名楚兵見屈塍、穀粱崴、巫馬焦三人離開了帳篷,不動聲色地跟隨了上來。
顯然,這是熊拓安排對他們三人盯梢的眼線。
“果然有派人盯著咱……”穀粱崴裝作打量四周,借機瞧了一眼身後的盯梢楚兵,向兩名同伴低聲提醒。
“知足吧。”屈塍壓低了聲音,淡淡說道:“至少沒光明正大地安排在咱們的帳外,否則,光是你方才的舉動,就足以使其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