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塍聳了聳肩,故作無可奈何地說道:“白白折騰了一宿,兵力損失差不多有萬人,營寨更是……將軍也瞧見了,全毀了,不過營內的一些糧草等輜重,都搶救出來了。”
“唔,如此說來損失的就是那近萬的兵卒了。”宰父亙會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的想法與暘城君熊拓也類似,丟掉一座本來就準備舍棄的營寨,根本無足輕重,至於那近萬在昨晚的變故中犧牲的士卒,宰父亙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距離來年來春還有三個月之久,三個月的工夫足以將消息傳至暘城君熊拓的領地。使領地內的將領官員們再組建一支數萬人的軍隊。
他們大楚,有的是人眾!
“對了,公子有說什麼麼?”
與屈塍一道向帥帳方向走了幾步,宰父亙忽然問道。
屈塍會意。有些遲疑地說道:“熊拓大人已下令全軍撤兵。不過據前來傳令的親衛透露,熊拓大人在帳內大發雷霆,砸壞了不少東西,將軍多加注意。”
“唔。”宰父亙點點頭。
其實他也曉得暘城君熊拓脾氣不好,但是沒辦法,既然他已率軍返回軍中。就應當向熊拓複命,不管熊拓會不會在盛怒的情況下對他大罵。
此後,宰父亙便徑直朝帥帳複命去了,而屈塍則是自顧自地打量那兩三萬昨夜埋伏在林外的宰父軍。
不得不說,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在荒野外埋伏了一宿,這真的是一件很傷的事。
而更要命的是。他們埋伏了一宿,還沒有絲毫收獲,這使得那眾多的宰父軍士卒此刻普遍士氣低迷,三五成群地圍坐在一起默默地吃又硬又乾的饅頭,竟沒有幾個人有心情說話。
再仔細觀瞧這些楚兵,隻見他們一個個被夜裡的寒風吹地麵色發白,幾無血色。甚至於有的士卒竟在不自覺地發抖。
見此,屈塍不由地幻想起來:這要是有一支魏軍於此刻突然襲來,恐怕此時的楚軍幾無反抗之力。
但遺憾的是,魏軍並麼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樣突然襲來。
沒過多久,整支楚軍便放棄了這片已成為廢墟之地的“營寨”,大軍開拔,徐徐朝著西側撤兵。
因為考慮到兵線縱長的問題,暘城君熊拓放棄了東邊的西華縣。打算讓麾下仍有六萬餘數目的大軍分散屯紮於臨潁、召陵、西平三縣。而之所以放棄西華縣,是因為西華縣在鄢水魏營的東麵,距離楚軍所占地的商水很遠,儼然是一座孤立的城池,這不利於他們楚軍防守。
趁著天色尚未大亮,憋著一肚子火的暘城君熊拓,率領著這六萬餘楚兵徐徐往西側的穆山而去。
畢竟他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他麾下那些折騰了一宿的楚兵,眼下可不是那支魏軍的對手,為了防止魏軍得悉情況後前來追擊,因此他在天色尚未大亮前便下令大軍迅速向西撤退。
待等繞過西側的那座穆山,他麾下目前六萬大軍便一分為三,由連璧率領一支軍隊屯紮於臨潁,由宰父亙率另外一支軍隊屯駐於召陵,而他自己,則率領剩下的軍隊屯駐於西平,暫時避開戰亂,好好休息一陣。
暘城君熊拓的確是有些疲倦了。
想當初他與平輿君熊琥二人,率領十六萬大軍進犯魏國,破城占地,勢如破竹,那是何等的威風,可短短兩個月的工夫,他麾下十六萬大軍便隻剩下了六萬人,甚至於,前有平輿君熊琥被抓,後有大將子車魚戰死。
熊拓感覺,那個魏國的肅王姬潤一到鄢陵,他攻略魏國的戰況就開始變得不利,各種不順利。
而一想起那個魏國的肅王姬潤,熊拓便感覺窩火。
似這種不按常理行動的家夥,讓他感覺甚為疲憊,他至今都沒有想明白,趙弘潤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眼睜睜放過那樣千載難逢的夜襲機會。
那是根本沒有任何理由會放過的天賜良機啊!
熊拓跨坐在戰馬上,伸手揉了揉有些發酸了眉骨,抬頭望向遠處那座名為穆山的丘陵。
不知為何,他越發地瞧那座丘陵不順眼。
很有可能是,待轉過那座丘陵後,他麾下大軍將一分為三,分散屯駐於各個城池。
這也意味著,他暘城君熊拓今年的戰事,將暫時告一段落了。
他,被魏國那個年紀輕輕的肅王小子給挫敗了。
『算了算了,待等來年開春,再跟那姬潤小兒算賬!』
暘城君熊拓惡狠狠地想著。
而就在這時,變故突生,隻見那座穆山上射出無數箭矢,頓時間使毫無防備的楚兵傷亡慘重。
“殺!”
浚水軍的軍旗高高在山頂飄揚,一支裝備精良埋伏於山林中的魏兵殺了出來,打了楚軍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魏軍竟然在此設伏?!』
暘城君熊拓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料想到,趙弘潤沒有去夜襲他的楚軍大營,竟然選擇在他撤軍的必經之路上設下了埋伏。
並且估算這兵力,魏軍儼然是傾巢而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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