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魏結盟了?”
黃砷微微一笑,點頭說道:“魏王的第六個兒子姬昭,前一陣子到了齊國臨淄,得到了齊王僖的召見……雖然細作們並未探查到具體。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父王怕了?”熊拓冷笑著說道。
其實他一直很納悶,明明他楚國的精銳軍隊戰鬥力並不遜色,但是每當提起齊國,壽郢的那些大貴族們便猶如談虎色變,畏懼不已。仿佛就像是魏國被北方的韓國在上黨一戰打斷了脊椎骨一般,楚人亦被當年齊王僖率領齊、魯、宋三國聯軍攻打,險些迫使楚王遷移都城的那場國戰給打怕了。
黃砷聽聞此言微微皺了皺眉,低聲說道:“不是不敢打,是不能打。”說著,他見熊拓麵露不解之色。遂望了望左右,見四下無人,便跪直了身體,上半身湊向熊拓,小聲說道:“南邊、東南邊,那些人鬨地很厲害……”
『南邊?東南?他說的是……』
熊拓聞言麵色微驚,愕然問道:“未曾鎮壓?”
黃砷嗟歎著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已派了軍隊過去,不過暫時看來,短期內無法鎮壓……”
聽到這裡,熊拓心中也已經明白了幾分,但是要他向那個十四歲的魏國小子求和,而且還是在這種他慘敗的情況下,他不由得很是不甘心。
可能是看出了熊拓心中的顧忌,黃砷笑著說道:“相信此事傳開。最不甘心的還是熊吾公子。”
熊拓聞言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想想也是,倘若他這邊與魏國達成了協議,握手言和,那麼魏國的姬潤勢必得率軍退出他暘城君熊拓的領地,反過來說,那位已攻克了大半個宋地的固陵君熊吾,他也不得不吐出他所攻克的宋地,將其交還於魏國。
這麼一想,熊拓就痛快多了,更巧妙的是,戰敗的他還能與魏國談判,而明明作為勝利方的熊吾,卻連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這讓熊拓大為暢快。
不過暢快歸暢快,有個疑慮他卻不得不開口詢問:“為什麼是挑中我?”
看得出來,黃砷亦是心思縝密、才思敏捷之輩,聽得懂熊拓這種沒頭沒腦的問話,聞言搖搖頭更正道:“並非是挑中拓公子,而是挑中了此刻正在正陽縣的那位。”
“姬潤?”熊拓皺了皺眉,旋即,他哈哈大笑起來。
他在笑什麼?
他在笑他的兄弟,固陵君熊吾。
打下那麼多宋地的城池有什麼用,最終還不是連個與魏國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而他熊拓,雖然被魏國的姬潤打地如此淒慘,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卻能作為楚國的代表,與那姬潤談判。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甚至可以用他兄弟固陵君熊吾在宋地所攻占的魏國城池,作為籌碼來跟姬潤談判。
而固陵君熊吾,卻極有可能什麼都撈不到。
不得不說這很諷刺,但所謂世事無常,有的時候,一個萬裡挑一的對手,要比建立的功勳更有分量!
“就是麵子上不大好看……”
暢笑之後,熊吾有些怏怏地說道。
黃砷聞言試探著問道:“拓公子同意了?”
隻見熊拓長長吐了口氣,神情有些複雜地說道:“刨除成見,那姬潤的確是雄才,我與他,真好比父王與齊王僖……”說到這裡,他喃喃自語道:“這筆賬,本公子遲早會找他討回來的!”
黃砷聽到這裡暗暗點頭,他心說,當斷就斷,這熊拓,的確比起十年前成熟了許多。
“事不宜遲,請拓公子即刻寫一封書信送到那姬潤手中。……最好在開春之前達成協議,否則齊國那邊……”
“我知道了。”熊拓點點頭,旋即皺眉說道:“不過寫信不必了。”
很顯然,熊拓是想起了他曾經兩次給姬潤寫信,可結果呢,姬潤每次都隻回『傻逼』兩個字,這個詞的含義,他大致也猜得到,因此若非必要,他不想再寫信討罵。
“我二人,徑直往正陽縣去便是!”
“誒?”黃砷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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