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齊國得熬過齊王僖駕崩後那段最艱難的日子。”趙弘潤毫不客氣地指出了六哥趙弘昭美好設想中最容易出現偏差的一個環節:“若是齊國被田氏竊取。或者是被公子糾、公子高繼承了齊王之位,恐怕六哥的設想就很難實現了吧?”
“相信田諱、田耽兩位大人,會站在為兄這邊的。”
“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齊國不會陷入內亂。……田諱、田耽支持王兄,或者說支持公子欒,可相信另外兩位公子糾、公子高。也會有各自的支持者,更彆說還有田氏在旁虎視眈眈,六哥如何保證,齊國能維持穩定,成為我大魏堅實的盟國呢?”
“……”趙弘昭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正色說道:“無論如何。為兄會竭儘所能,給我大魏一個內部穩定的盟友。”
“辦得到麼?”趙弘潤望了一眼趙弘昭,低聲說道:“毋庸置疑,一旦齊王僖駕崩,待那公子糾與公子高爭奪****之位時,楚國勢必會興兵攻打齊國……這內憂外患的,六哥真的把握穩定局麵?”
聽聞此言。趙弘昭抬起頭來,望著趙弘潤輕笑著說道:“倘若說在此之前,為兄僅有兩成把握,那麼,這回到了大梁,為兄已有五成把握了!”
『什麼意思?』
趙弘潤不解地望著這位六哥。
隻見趙弘昭望著趙弘潤,似有深意地說道:“聽父皇所言,弘潤似乎有些暗中支持暘城君熊拓。若是弘潤能促成楚國陷入內亂,為兄這邊,自然會輕鬆地多。”
『父皇怎麼這麼多嘴呢?!』
趙弘潤心中暗罵其父皇多嘴,表情有些怏怏。
的確,他決定暗中支持暘城君熊拓的目的,就是為了促使楚國陷於王子奪位的內亂,畢竟暘城君熊拓與溧陽君熊盛,在他看來簡直就是水火不相容,熊拓對於曾經勸說其叔父汝南君熊灝在其府上自裁的熊盛,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這份仇恨要比對固陵君熊吾不屑與厭惡強烈地多。
甚至於計較起來,哪怕是熊拓當年深恨的魏天子,恐怕也隻能排在溧陽君熊盛之後。
因此不難猜測,一旦熊拓再次東山而起,他與如今在楚國勢力越來越壯大的溧陽君熊盛,必定會有一番爭鬥,到那時,魏國便可以迎來一段寶貴的發展國力的時間。
而如今看來,這段時間,對於齊國顯然也是同樣至關重要。
“弘潤是在腹議父皇多嘴麼?”趙弘昭笑嗬嗬地問道。
“……”趙弘潤望了一眼這位六哥,沒有說話。
事實上,在這位六哥麵前,他還真沒占到什麼便宜過。
“你愛怎樣怎樣。”趙弘潤有些鬱悶地自斟自飲了一杯,算是放棄了再勸說眼前這位六哥,畢竟,他已實在是想不出言論來說服對方。
聽著趙弘潤自暴自棄似的言語,趙弘昭微微一笑,旋即,深深望著這位八弟,鄭重地說道:“弘潤,為兄不在大梁的時候,我大魏,父皇,就拜托給你了。……還有,為兄的……”
“我會替你照顧烏貴嬪的。”趙弘潤仍帶著幾分情緒,打斷了趙弘昭的話。
『真乃弘潤也!』
趙弘昭聞言臉上露出了鬆心而略帶幾分辛酸的笑容,他始終認為,眼前這位王弟,是姬氏宗族子弟中才能與德品皆屬上品的俊傑,隻可惜性子憊懶些。
忽然,趙弘昭壓低了聲音問道:“弘潤,真不打算坐那個位子麼?……若是弘潤有此意,或許魏、齊能平分天下。”
“沒興趣。”趙弘昭撇了撇嘴。
話剛說完,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惡意滿滿地補充道:“若我陰差陽錯當了魏王,嘿,我當興兵攻滅韓、楚、巴、齊等各國,製霸天下、一統乾坤!……到那時候,六哥與我可就是敵人了!”
“……”趙弘昭聞言愣住了,滿臉驚愕地望著趙弘潤。
望了一眼呆若木雞的趙弘昭,趙弘潤沒好氣地說道:“開個玩笑,王兄不至於吧?”說著,他替趙弘昭與自己各斟了一杯酒,旋即舉起酒樽,鄭重地說道:“弘潤,祝六哥此去齊國,一帆風順!”
“多謝弘潤!”趙弘昭望了一眼麵前的酒樽,與趙弘潤對飲了一杯。
旋即,他站起身來,在趙弘潤的目送下,登上馬車,在他那位宗衛們的陪伴下,徐徐往東而去。
“夫君,你怎麼了?……與那位肅王談得不愉快麼?”
在車廂內,嫆姬看出她新婚夫婿有些魂不守舍,疑惑問道。
“不是。”趙弘昭搖了搖頭,喃喃說道:“隻是……聽到了一句不得了的豪言。”
“不得了的豪言?”嫆姬疑惑地望著趙弘昭。
而趙弘昭卻沒有解釋的興致,撩起馬車的車窗簾子,望向車窗外那十裡亭的亭子前,望著那位仍站在那裡目送著他的八弟。
恍惚間,趙弘昭的腦海中仿佛浮現一副畫麵:隻見站在齊國王都臨淄城上的他,無可奈何地望著城外那無數兵甲齊備的敵軍,還有那無數迎風飄揚的,『魏』字旗幟!
“啊,是相當不得了的豪言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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