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弘潤聞言恍然大悟,他這才醒悟,原來他六叔贈送他幼年的馬匹,是為了將他拉到賭馬的圈子裡。
賭馬,這可以說是大魏貴族間最常見、也是最奢侈的賭賽了,其中花費,遠比所爆料出來的某某姬趙一族子弟為女任一擲千金要高地多,那可不是一般的貴族玩得起的。
“我可沒有那麼多錢。”趙弘潤悶悶地說道,要知道他現在還欠著戶部與工部一屁股債呢。
“哈哈,無妨。”趙元俼似乎是看穿了趙弘潤酸溜溜的心思,笑著說道:“賽馬並不一定要賭,總之,嘗試看看罷。……人活一世,要懂得及時享樂,才不枉這一生啊。”
『不愧是大紈絝的發言……』
儘管忍不住吐糟了一番。但不可否認趙弘潤對這位六王叔的發言極為熱誠。
他這位六王叔,仿佛一輩子都在玩,似這般灑脫而自由自在的紈絝生活,曾經讓趙弘潤憧憬向往不已。
當然了。哪怕是如今,也依舊羨慕憧憬。
隻可惜,趙弘潤隱隱已經感覺到,他可能做不到像這位六王叔這樣灑脫,因為他在接受了這位六王叔關於那些幼馬的饋贈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並非是如何將其培育地出色。讓六王叔大吃一驚,而是在想,若將魏馬與烏氏馬、羌馬配種雜交,能否繁衍出更出色、更優秀的駿馬。
由此可見,趙弘潤這輩子恐怕做不到像他六王叔趙元俼那樣灑脫自在,性格決定命運。
有的人。命中注定無法隻為自己而活,比如為魏國殫精竭慮的魏天子,再比如趙弘潤……
這也正是趙弘潤口口聲聲不滿魏天子將冶造局塞給他,卻仍然全心全意奉獻力量的原因。
大梁南郊十裡亭,很快就到了。
迎送不過十裡地,這是魏人的習俗,大概就是。儘管不舍、但送君千裡終須一彆的意思。
讓宗衛們將馬匹拴在十裡亭外的拴馬樁上,趙弘潤與趙元俼邁步走入十裡亭。
對於這座亭子,趙弘潤並不陌生。
他曾在這裡與玉瓏公主等待何昕賢的到來,也曾在這裡送彆他六哥趙弘昭與其新婚妻室嫆姬夫婦倆,哦,還曾在這裡與羋薑、羋芮姐妹送走楚暘城君熊拓。
但說到在這裡接什麼人,那可還真是頭一遭。
“六叔,三伯什麼時候到?”趙弘潤望了一眼天色。問道。
隻可惜,這事趙元俼還不清楚,他一邊吩咐其宗衛長王琫從馬匹的背囊中取出一些肉乾、果乾,還有幾壺酒水,一邊對趙弘潤說道:“放心,這條是官道,安心等些時候,你那三伯會來的。”
“唔。”趙弘潤點了點頭。
兩人對坐下來,邊飲酒邊閒聊著。
期間,趙元俼向趙弘潤講述了一些他在隴西一帶時的所見所聞,包括他與烏氏一族的交易,以及與一小隊羌人所發生的衝突,聽得趙弘潤津津有味,絲毫未曾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佇立在趙元俼身後的宗衛長王琫眼神一凜,低聲說道:“王爺,來了!”
趙元俼講述自己經曆的聲音戛然而止,扭頭望向來路。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亦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那條官道,隻見那條官道上,慢悠悠地行駛來一輛馬車。
『那會是三伯?』
趙弘潤的眼中露出幾許難以置信之色,畢竟那輛馬車實在是太破舊了,車廂外的木板表皮東一塊西一塊地脫落,通體灰不溜秋的,很難想象竟會是堂堂一位王爺的坐乘。
而在那輛馬車的四周,有四名騎著馬匹的護衛——如果說那四名穿著跟尋常百姓似的男子也能算是護衛的話。
但是,趙弘潤並不敢小看那四名平民打扮的中年男子,包括駕馭著馬車的那名中年馬夫。
因為在這五個人身上,趙弘潤嗅到了與沈彧,與王琫,與百裡跋、司馬安等人相似的氣息。
宗衛出身!
似那種舉止氣勢仿佛將軍般的護衛,就唯有宗衛!
“……”
馬車緩緩地降下了速度,而那四名騎士中,有一人緩緩策馬來到了亭子前,麵無表情地看著亭子裡的眾人。
此時,趙元俼身後的宗衛長王琫,以及另外一名宗衛,不動聲色地站到了他家王爺身前,與那名騎士對視著。
沈彧、褚亨、穆青三名年輕的宗衛,忽然感覺亭子內外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這幾個家夥……』
他們驚駭地望著那四名騎士,右手已不受控製地摸向腰間的武器。
而就在這時,那輛馬車停了下來。
一名身穿著素白布衣的中年人,緩緩走下了馬車,用一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眸子,掃向亭子內的眾人。
『那便是南梁王趙元佐?!』
可能是因為激動,趙弘潤感覺體內的血液都為止凝結了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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