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李鉦驚愕的是,當他站起身再次朝對方而去時,那個名叫桓虎的大盜賊,卻主動策馬回避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李鉦臉上的驚怒之色,桓虎舔舔嘴唇笑道:“與一個實力在自己之上的家夥廝殺,這可不是什麼明智的事。……事實上,我並沒有定要與你廝殺的必要。”
說話時,他轉頭望了一眼亂糟糟的四周,嘴邊揚起幾分淡淡的笑容。
聽到這話,李鉦心中咯噔一下,他緊張地望向四周,這才發現,他麾下的百餘名虎賁禁衛,已對方這群馬賊殺死了十幾人。
這才過了多久?
而就在李鉦心中焦急之時,他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近在咫尺。
他下意識地轉頭望去,震驚地看到那桓虎不知何時已策馬來到了他身邊,但見其胯下戰馬後腿站立,旋即前腿重重下踏。
而借助著這股馬力,桓虎一臉獰笑地高舉手中的戰刀,朝著李鉦的腦門狠狠劈了下來。
閃避,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鉦唯有硬著頭皮舉刀抵擋。
隻聽“鏘”地一聲巨響,桓虎那借助了戰馬重踏之力的刀勁,重重劈在李鉦橫檔的刀身上,但見李鉦悶哼一聲,一條腿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整個人在這股巨力的壓製下瑟瑟發抖,全憑意誌支撐。
“你這廝……好卑鄙!”李鉦一邊咬牙支撐著,一邊破口罵道。
“過獎過獎。”桓虎嘿嘿一笑,手中的戰刀使勁下壓,直將李鉦壓製在地。
忽然,他小聲說道:“那位也在這營地內吧,你們魏人的王……”
『……』
李鉦聞言下意識地眼瞳一縮,而就在這時,桓虎壓製著他的右手一轉刀身,刀刃朝著李鉦支撐著刀刃的左手五指平削而去,仿佛要將李鉦左手的五個手指頭削下來。
好在李鉦反應快,否則,他左手的手指頭恐怕要被桓虎給削下來。
『這廝還有半分身為習武之人的自尊麼?!』
氣地麵色漲紅的李鉦,用儘渾身最後一絲力氣,將桓虎壓製著他的刀刃奮力彈開,可就在他準備反攻時,桓虎卻早已駕馭著戰馬又逃出了兩丈遠,根本不給李鉦反擊的機會。
『這個家夥簡直……』
李鉦感覺自己的胸腔都快氣炸了,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卑鄙的家夥。
這不,哪怕是方才的詭異並未得逞,但桓虎仍不放棄用言語攻勢瓦解李鉦的心理防禦:“哎呀,你們這邊的情況看來不樂觀啊,喂,你的人,快被我那些小崽子們殺乾淨了喲,可惜你作為他們的頭領,卻絲毫忙也幫不上……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魏人的王在哪呢?喂,乖乖將其交給大爺我可好,省得大爺我多費力……”
『果然是衝著陛下而來的麼?』
李鉦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桓虎,彆說轉移視線,他連眼睛都不敢眨。
平心而論,通過方才幾回交手,李鉦對桓虎的實力已大致有些估計:對方的實力不俗,但還不是他的對手。
可問題是,眼前這家夥狡詐卑鄙,三番兩次用下三濫的招數,使得他李鉦明明實力比對方高出一籌,卻反而落於下風。
『怎麼辦?』
李鉦的額頭逐漸滲出一層冷汗,有些踟躕不安。
他忍不住開始猶豫,究竟是該繼續跟麵前這個家夥耗著,還是放棄此人去指揮麾下的虎賁禁衛,畢竟眼下虎賁禁衛的處境越來越不妙,他們隻是被動地防守著,可單單防守,又豈能擊退這些凶悍的馬賊呢?
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沉喝。
“眾虎賁禁衛聽令,由本王接管指揮。……前隊舉盾。”
『唔?』
李鉦與桓虎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意外地發現一名身穿絳紫色錦服的貴族少年在十餘騎的保護下殺到了虎賁禁衛們身邊,正指揮著虎賁禁衛們重新布置陣型。
“肅王殿下?”
李鉦驚訝地輕呼一聲,他發現那名貴族少年,竟然是肅王弘潤。
在李鉦的注視下,趙弘潤一邊指揮著虎賁禁衛,一邊振奮他們因為被馬賊壓製而低落的士氣:“諸位放心,援軍即刻便至,虎賁軍的同澤正在回援路上,待他們趕到,便是這些賊子的死期!……不過是些蟊賊罷了,給本王守住,莫要辱了我虎賁禁衛的精銳之名!”
“喔喔——”
一聽到被派出去的人即將回援,這些留守的虎賁禁衛頓時士氣一振。
而這,也讓李鉦暗自鬆了口氣。
旋即,他立馬驚醒過來,戒備地望著桓虎,提防這個卑鄙的家夥故技重施,再次偷襲他。
可讓李鉦意外的是,這回桓虎卻並未偷襲他,而是目不轉睛地望著正在指揮著虎賁禁衛的趙弘潤,眼中流露出幾分釋然與驚訝之色。
“肅王……”桓虎饒有興致地問道:“莫不是那以兩萬餘兵力擊潰了十六萬楚軍的肅王姬潤麼?”
“啊,正是這位殿下。”
因為趙弘潤接管了指揮,李鉦終於能定下心神來與桓虎對峙,聞言冷笑說道:“局勢改變了啊……蟊賊。”
“……”桓虎皺了皺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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