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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商水軍的行程所拖累,『先行軍』當日一個下午,僅僅就隻趕了二十幾裡路,連中牟縣的範圍都沒有走出。
照這種行軍速度,兩日內能抵達成皋關就有鬼了。
彆說兩日,五日能到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正因為如此,當晚全軍宿營的時候,碭山軍看待商水軍的目光明顯已有些輕蔑與不爽。
想想也是,半天工夫二十幾裡路,一日行程不到五十裡,若是放在一般軍隊中,這已算是不錯的成績了,可是對『駐軍六營』而言,這簡直就是恥辱!
可能是碭山軍士卒們毫不掩飾的冷淡目光,商水軍的士卒們隱隱也有所察覺了。
“呼,呼。”
隨著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有三名商水軍的年輕士卒,滿臉疲倦地將一輛馱著沉重戰爭兵器的馬車拉入了駐地內。
這三名商水軍的年輕士卒,年紀看起來都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十六七歲而已,他們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所在的位置,周圍到處都是碭山軍的士卒,而他們商水軍的士卒,則在遠處另外一塊位置歇息。
“真辛苦啊,拉著這麼沉重的車子還要趕二十幾裡路……”
在這三名商水軍士卒中,一名短發的少年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旋即回顧兩名同伴:“阿惠、阿武,你們還好吧?”
兩名同伴儘管累得氣喘籲籲,仍回以微笑。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這三人,分彆叫做李惠、樂豹、央武,除了央武是在『魏楚戰爭』期間被征召入伍的之外,其餘李惠、樂豹二人。皆是商水軍在進駐商水縣後,再次擴建募兵時入伍的新兵。
“話說,這車上裝的是什麼啊?死沉死沉啊……”
見兩位同伴無恙,樂豹放下心來,好奇地打量著他們拉了一路的這輛四輪拉車。
他很好奇這輛拉車上究竟裝著什麼東西,為何如此的沉重。
但遺憾的是。拉車上所裝載的“東西”外部,罩著一層青布,以至於看不見這其中究竟是何物。
『偷偷看一眼不打緊吧?』
樂豹瞧瞧撩起青布的一角,帳內張望著。
此時,他的同伴央武注意到了他的舉動,不解問道:“阿豹。你乾嘛呢?”
隻見樂豹一麵張望著青布內的東西,一麵說道:“我就是瞧瞧這車上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如此沉重。”
央武聞言皺了皺眉,低聲說道:“喂,這是犯禁的事啊。……伯長吩咐過,沒有上頭的命令,是不許揭開的。”
“我又沒揭開。我就是看看罷了。”
“不要了吧……”看上去有些弱氣的李惠在旁勸道。
正說著,忽聽樂豹驚呼一聲,竟一臉震驚地後退兩步,跌坐在地,而他的手中,仍捏著那層青布的一角。
由於樂豹的關係,拉車上那個“東西”被揭了一小半,露出了其猙獰的一麵。
原來。他們拉車上所裝載的,竟然一架連弩。
好家夥,隻見這架連弩,底盤的基座有足足一丈方圓,通體用鐵打造,弩弦足足有手指般粗細,不難猜測,這是一個相當“帶勁”的玩意。
而樂豹之所以會被嚇一跳,那是因為這座連弩的箭槽中,擺著三根比手指還要粗的弩矢,儘管未曾攪緊上弦,但這恐怖的戰爭兵器,也足以嚇住他這種初入伍的新兵。
也難怪樂豹會露出畏懼的神色,畢竟似這種玩意射中人體,那可不隻是『中箭』那麼簡單。
然而,樂豹的驚呼,引起了附近碭山軍士卒的注意。
碭山軍的士卒紛紛轉過來,神色不善地瞅著樂豹這個大呼小叫的家夥,而待等他們注意到拉車上的『利器』後,眼中亦露出了驚色。
而隨便,這份震驚便被不爽所取代。
『這幫家夥……』
『明明就隻是一群降兵而已……』
『還是一幫廢物般的降兵……』
『可憑什麼……』
『……憑什麼會有那種東西啊!』
附近的碭山軍士卒們,紛紛停止了手中的活,麵色詭異地瞅著那座連弩。
不遠處,前來巡視的碭山軍大將聞續,待瞧見那座連弩時,眼中瞳孔亦不由地一縮。
『喂喂,這算哪門子的連弩啊,這根本就是……』
聞續實在不知該如何稱呼印入眼簾的那個『怪物』,說那是重弩吧,那玩意上邊的三道箭槽,分明告訴眾人,它是連弩;可若是說那是連弩吧,那種粗細的箭矢與弩弦,聞續彆說瞧見,聽都沒聽說過。
『難道這就是冶造局的配發給商水軍的“新裝”?』
聞續皺著眉不說話。
眼前這座連弩,讓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威脅。
不得不說,聞續的直覺相當準,畢竟這座連弩,就是冶造局以『破盾』為主要宗旨所研發的新式弩車。
所謂的『破盾』,指的就是它能夠一箭射暴如今魏國的主流盾牌,穿透力極其強勁。
雖然冶造局並沒有透露,但事實上,這種弩車在研發過程中,就是以目前魏國最堅固的盾牌作為假想敵的。
而這其中,也包括碭山軍士卒所慣用的盾牌。
這正是聞續本能地感覺到威脅的原因,畢竟碭山軍的作戰方式,就是依靠堅固的盾牌擋下敵軍的攻擊,再趁對方攻擊間隙時展開攻擊。
但若是麵對這種弩車,碭山軍就再沒有後出手的機會,他們會在第一輪攻勢下就被射死,連帶著手中的盾牌也射暴。
『竟然……竟然配發給這幫降軍如此駭人的兵器,那位肅王殿下究竟在想什麼?!』
聞續眼中露出了如同司馬安那般的陰鷙之色。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望向商水軍士卒歇息的方向,隻見在那裡,到處都是相似的四輪拉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