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不生動色瞄了一眼兒子麵色的魏天子,心中暗暗哼笑了一聲,隨即又歎息道:“罷了,這件事,是朕有欠考慮了。可事到如今……”
“唔……”
趙弘潤皺眉思忖了片刻,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說道:“父皇,按照當初的約定,父皇應當將商水縣交予兒臣吧?”
“商水縣啊……”魏天子愣了愣,隨即皺著眉頭在殿內踱了幾步,思忖著問道:“你是想暫時遠離大梁,等這則謠言風平浪靜麼?”
“正是。”趙弘潤點點頭,隨即輕吐一口氣,又說道:“不瞞父皇,事實上兒臣這些日子,也有些心乏,想稍稍鬆口氣……望父皇恩準。”
“……”魏天子深深望了一眼兒子,隨即,出人意料地點頭說道:“好!朕就恩準了此事,不過,冶造局這邊,你可莫要鬆懈。”
『真的答應了?』
趙弘潤吃驚地望著魏天子,隨後一臉驚喜地說道:“多謝父皇!……父皇放心,冶造局乃是兒臣心中重中之重,豈會鬆懈?”
隨後,在魏天子又囑咐了幾句後,趙弘潤懷著興奮、喜悅的心情離開了。
而趙弘潤這一走,適才一直在旁邊閉口不言的大太監童憲,忍不住出聲問道:“陛下,果真要放肅王離開大梁麼?”
此時的魏天子,早已換了一副麵色,眼瞅著趙弘潤離去的方向,搖搖頭說道:“此子逼不得,隻能讓他自己改變心意。”
童憲猶豫說道:“要讓肅王改變心意,這恐怕……很難。”
“未見得。”
魏天子眯了眯眼睛,喃喃說道。
而與此同時,趙弘潤已離開了皇宮。
他沒有回肅王府,而是率先去了冶造局,畢竟因為宗府這件事,他自年初元日起,就還未去過冶造局,正好今日去一趟,將今年的計劃向冶造局的局丞王甫交代一下。
如今的冶造局,那可真是一片熱鬨景象,隻見司署內,各官員、文吏、工匠、學徒們來來往往,早已不複當初蕭條的景象。
也難怪,畢竟如今的冶造局,光是在編製內的官員與工匠們便有數千人之多,若是算上那些匠徒,也就是給工匠們打下手的學徒、勞役,人數更是直逼萬人。
這哪裡還隻是『司署』的規模?
細數朝廷六部二十四司,規模堪比如今冶造局的,又有幾處?
除了工部外,恐怕也隻有兵部轄下的兵鑄局、戶部轄下的倉部等寥寥幾處了。
要知道,很多像吏部轄下的文選司這種重要的『司署』,其實也就隻有數百人的規模而已。
不得不說,望著冶造局內來來往往的人,趙弘潤不禁有種感慨:他砸到冶造局的那數百萬兩銀子,總算是有些收獲。
“肅王殿下!”
“肅王殿下!”
冶造局內,有的是不認得趙弘潤的人,但那些認得趙弘潤的,在經過時無不對後者恭恭敬敬地行禮,哪怕是某些推著獨輪車運輸原材料的工匠們,亦停下腳步來,向趙弘潤行禮。
因為他們都清楚,若沒有這位肅王殿下,就沒有如今冶造局的風光。
如今冶造局的官員與工匠們,走在大梁街上那可是十分有麵子的,那些以往對他們趾高氣揚的兵部官員,如今見了他們絕大多數都是笑臉迎人,哪怕他們隻是冶造局的一介工匠。
也難怪,畢竟兵鑄局用來生產兵器的模具,那可是冶造局督造的,要是惹得後者不開心,借著法子捉弄一下你,那些兵鑄局的官員可吃罪不起。
而麵對那些朝自己行禮的官員與工匠們,趙弘潤亦逐一微笑點頭作為回禮。
或許在民間,朝廷的官員普遍風評不高,但這僅僅指的隻是一小部分,比如當初被稱為『六部之首』的吏部、還有後來隱隱要趕超吏部的戶部等等。
很多時候,大梁百姓對於朝廷官員的印象不佳,其根本原因並非是這些官員有多少壞,而是他們的架子太高,其中最典型的例子,還得是當年的吏部,那真是應了兩個詞:眼高於頂,目無旁人。
隻可惜,如今的吏部被禦史監分去了『督查』的權限,隻剩下『推舉』權,風光已不在。
不過鑒於這個例子,趙弘潤亦覺得有必要製定一些規章製度,免得冶造局的官員、工匠們在揚眉吐氣後,逐漸變得像當初的吏部那樣自大、倨傲。
本來這些事並不著急,畢竟隻要趙弘潤繼續坐鎮在冶造局,絕沒有誰敢走吏部當年的老路,仗勢欺人,隻不過,眼下趙弘潤他即將離開大梁前往商水,因此有些瑣碎事,還是儘早落實為好。
畢竟,千裡之提毀於蟻穴嘛,冶造局作為趙弘潤的心血,作為他心中最大的期盼,他可不希望冶造局在發展的過程中逐漸變質,染上一些不好的官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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