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縣衙的府門前,趙弘潤看到了宗衛穆青。
於是趙弘潤問道:“穆青,那幾名難民的情況怎麼樣了?”
穆青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其中有兩人尚在昏迷中,至於另外一個……”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聽了這一番話,嚴庸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他當然明白趙弘潤與穆青口中那幾名難民究竟是為何而受到重傷。
好在趙弘潤此刻也已明白嚴庸不過是個傀儡,也懶得與他計較,率先邁步走入了縣衙。
剛走入縣衙,趙弘潤便感覺情況不對勁。
因為按理來說,縣衙內外,必定會有當值的官員、縣兵,可眼下,縣衙內卻是空空蕩蕩。
略微一想,趙弘潤便明白了,搖搖頭說道:“嚴庸,你這個縣令當的真是……”
嚴庸羞愧地低下了頭。
半響後,嚴庸將趙弘潤請到了前衙。
出乎趙弘潤意料的是,縣衙內此刻居然還有一名衙役,體魄看起來挺魁梧的,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待著嚴庸。
見此,嚴庸問此人道:“牛壯,衙裡的人呢?”
“都告假了。”
牛壯看起來像是與褚亨一個類型的夯貨,聞言說道:“我聽他們私底下說,縣老爺得罪了王氏一門。”
“噢……”嚴庸悵然地歎了口氣,隨即苦笑著問道:“你為何不走?”
“我孑然一身,可不怕那什麼王氏一門。”牛壯咧嘴笑道:“當初老母臨終的時候,囑咐牛壯不可忘記縣老爺對咱牛家的恩情,老爺在哪,牛壯也在哪!”他拍著胸口說道。
“……”嚴庸默默地點了點頭,忽見趙弘潤用異樣的目光瞅著自己,遂向趙弘潤簡單解釋了一句。
原來,當初牛壯的老母親重病的時候,是嚴庸拿出自己的私錢給其看病,雖然那位老婦人最終還是因為病重難治而亡故,但是在臨終前,卻反複叮囑她兒子牛壯要報答這份恩情。
而牛壯雖然看起來是個渾人,但頗為仗義,這不,整座縣衙內的官員、衙役全跑光了,就隻剩下他一人。
但這件事,卻讓趙弘潤對嚴庸大為改觀。
趙弘潤猜想,可能嚴庸也不是不想當一個好官,實在是他在安陵身不由已。
想到這裡,趙弘潤至今為止首次誇讚嚴庸道:“看來你這個縣令,當得還不是最窩囊……”
嚴庸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此時還能留下來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牛壯,到後衙知會夫人,就說有貴客到,今日讓她親自下廚,為貴客燒一桌好菜。”猜測道府衙內的庖廚很有可能也跑了,嚴庸如此吩咐道。
“好嘞。”牛壯點點頭,到後衙去了。
片刻之後,就當嚴庸在前衙招待趙弘潤的時候,他的夫人從後衙來到了前衙。
那是一位看起來有些胖乎乎的婦人,年紀大概在三十幾歲左右,臉上布滿了憂愁,手中提著一隻包裹。
在其身後,跟著一兒一女,兒子估摸七八歲,女兒可能才四五歲左右,二子身上都背著包袱。
見此,嚴庸驚愕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隻見嚴氏苦澀地說道:“老爺,這官咱們不做了,回老家去吧……縣衙裡的人走的時候跟我說,老爺與王氏一門作對,會遭來大禍。”
“你……”嚴庸滿臉通紅,嗬斥道:“婦人智短,沒看到貴客在此麼?……快去燒一桌菜肴來,少說些不相乾的。”
嚴氏望了一眼趙弘潤,欲言又止,隨即帶著兒女們離開了,可能是依言去廚房做菜了。
此後,嚴庸沉默了片刻,留下一句『殿下稍等片刻』,遂起身前往後衙。
半響後,他再次返回,將手中一本有些歲月的冊子恭恭敬敬地遞給了趙弘潤,說道:“殿下,從下官到安陵縣任職起,這本冊子記載了當地貴族貪贓枉法之事……”
趙弘潤接過冊子隨意瞥了兩眼,就看到冊子裡記載了一樁樁諸如強買強賣、欺男霸女、圈地占田等種種惡跡,看得趙弘潤直皺眉頭。
隻是看了幾篇,趙弘潤便將這本冊子合攏,放入了懷中,不敢再看下去,因為再看下去,他怕他控製不住殺意,調來鄢陵軍或商水軍,將安陵縣內的貴族豪紳挨個問罪抄家。
他首先想了解安陵與鄢陵起矛盾的原因,即那樁發生在附近山丘的命案。
“嚴庸,貢嬰、貢孚兄弟二人,你可知曉?”
嚴庸點了點頭。
“鄢陵縣的縣撫彭異,說你協助那夥貴族子弟,強行擄走了貢嬰、貢孚兄弟二人,他二人現下在何處?在你縣牢內?”
嚴庸搖了搖頭,如實說道:“他兄弟二人,被王郴、趙恂、趙棠等人帶走了,不知下落。”
趙弘潤皺了皺眉,問道:“這麼說,當日那樁命案,就是安陵王氏與安陵趙氏咯?”
嚴庸猶豫了一下,隨即咬著牙重重點了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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