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甘茂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從觀戰中猛然警覺過來,他猛地回過頭,駭然地看到,有一名高大魁梧的異族騎士,不知何時來到了他們身後,正用手中的長槍輕輕觸碰著樂豹肩膀部位的鎧甲。
『這個人……』
甘茂心中劇震,因為他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名臉上留有一道鞭痕的異族騎兵,絕非隻是尋常的士卒,至少他的出現,讓他甘茂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脅。
“彆激動。”可能是注意到了甘茂仿佛要隨時揮動武器的準備動作,那名臉上有著鞭痕的異族騎兵,操著一口生硬的魏國方言,淡淡問道:“你等,是魏軍中哪一支的?”
“商……商水軍……”看到對方的長槍槍尖仍擱在自己肩膀上,樂豹不敢回頭,咽著唾沫回答道。
“商水軍……哼嗯。”那位臉上有鞭痕的異族騎兵眼中閃過幾絲複雜神色,輕哼道:“擊敗了我羯角部落的商水軍,竟然淪落到被一支不堪一擊的軍隊追的到處跑,真是可笑……”
說著,他緩緩將擱在樂豹肩膀上的長槍放了下來,問道:“你等的統兵大將是何人?”
“是伍忌將軍。”士卒李惠恭敬地回答道,可能他已認出了對方。
“喔……商水軍的伍忌。”這名臉上有鞭痕的異族騎兵點了點頭,隨即自顧自駕馭著戰馬朝前去了。
望著此人離去的背影,甘茂驚疑不定地說道:“此人,不像是一般人。”
聽聞此言,李惠點點頭說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就是五萬川北騎兵的大督領,原羯角部落族長比塔圖的義子,博西勒。”
“是他?”士卒央武微微吃了一驚,隨即眨巴著眼睛不可思議地說道:“原來這家夥的氣勢有這麼強啊……”
眾人默然不語。
接下來的戰事,商水軍仿佛徹底淪為了打醬油的角色,此前氣勢洶洶追趕著他們而來的楚國軍隊,在三萬川北騎兵的鐵騎下簡直毫無反抗之力。
隻見放眼遠處,到處都是川北騎兵們屠戳楚兵的景象,儘管那些楚兵一個個拚了命想逃離此地,可最終,他們仍舊被川北騎兵們趕上,逐個殺死。
這哪裡是戰爭,這根本就是一麵倒的屠殺!
望著這一幕,原齊國東萊軍將軍甘茂舔了舔嘴唇,艱難地開口說道:“喂,我說……你們商水軍,真的是打贏這些人麼?”
李惠、央武、樂豹三人對視一眼,即便有心炫耀一下曾經的輝煌戰功,可眼瞅著眼前那些仿佛洪流般的騎兵,他們張了張嘴,竟說不出話來。
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川北騎兵,他們對這場戰事所展現的絕對統治力,讓身為昨日勝利者的商水軍兵將們都感到震驚與迷茫。
『我們……當真曾戰勝這些異族人麼?』
相信此刻抱持著這種懷疑的商水軍兵將們,絕不在少數。
然而話說回來,在川北騎兵所展現出來的絕對武力麵前,商水軍的兵將隻是震驚與迷茫,而那些此刻正被那些川北騎兵所追殺的楚軍士卒們,卻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打,打不過。
逃,逃不了。
仿佛楚兵軍所麵臨的,唯有死路一條。
“完了,全完了……”
身為壽郢西郊戰場主將的上將軍公孫珀,此刻早已癱在他那產自巴蜀的戰馬上。
他亦不像尋常楚兵們那樣無知,錯將那些戰馬誤認為是恐怖的怪物。
他隻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住了。
三萬騎川北騎兵的衝鋒,地動山搖,仿佛連整片大地都在顫抖。
而見公孫珀傻呆呆地佇立站在原地,副將公孫傲急聲喝道:“將軍,速退!”
“退?……啊啊,退!”
在眾目睽睽下,公孫珀顧不上作為大貴族與上將軍的威儀,撥轉馬頭,不顧一切地向後逃離。
孫叔敖皺了皺眉,不過此時此刻,就算是他也不能指責公孫珀什麼,畢竟那支伏擊他們的騎兵,實在是太過於恐怖。
問題在於……
『逃得了麼?』
回頭望了一眼正在大肆屠殺他麾下楚軍士卒的異族騎兵,孫叔敖咬緊了牙關,雙腿夾緊了胯下那匹產自巴蜀的戰馬。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渾身劇烈顫抖了一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好狠啊,魏公子姬潤……』
此時此刻的孫叔敖,終於想明白了一樁事。
他原以為此戰乃是商水軍中了他的誘敵之地,可事實上呢,卻是他反過來中了那位魏公子姬潤的計策。
而讓他羞憤的是,對方所用的計策,與他簡直一模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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