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等那幾名羯部落的哨騎原原本本將那場戰事的經過告訴了氈帳內的眾人,帳內眾人紛紛沉默了。
他們原以為,就算魏軍能夠戰勝秦軍,那也會是一場慘勝,可沒想到,魏軍居然隻付出了極小的傷亡,便重創了秦軍的大軍,甚至於,此刻猶化身為一頭噬人的猛虎,死咬著秦軍不放,仿佛是打定主意,要讓秦人一個也無法活著離開這片土地。
“我決定聽從召喚。”羷部落的大族長鄂爾德默在一番沉默後率先開口,隨即環視了一眼氈帳內的諸人,平靜地說道:“我準備即可去召集我部落的戰士,出兵協助魏軍,諸位且慢慢商議麼?”
說著,他仿佛絲毫不擔心會遭到阻攔,自顧自離開了氈帳。
看著鄂爾德默離去的背影,氈帳內的眾人神色各異。
商議?還商議個屁!
在那不可一世的十幾萬秦軍麵前,魏軍展現出全麵壓製的武力,以微弱的傷亡代價便擊潰了秦國人,這還有什麼好商議的?
難道真要讓魏軍在無法殺足二十萬敵軍的情況下,拿他們羯族人或烏須王庭開刀麼?
唯一的問題是,此次若協助魏軍,對秦軍落井下石,這好比是默認了臣服於魏國的事實,並且,也得罪了秦人。
良久,羷部落的大族長巴圖魯惡狠狠地灌了幾口羊奶酒,隨即長吐一口氣,語氣不可捉摸地說道:“今日尚且躲不過,更何況日後?”說罷,他也離開了。
聽聞此言,羚部落的大族長阿克敦也歎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日子不好過咯……”
眼瞅著那三位大族長相繼離開,烏達穆齊眼中閃過幾絲怒意,但是他克製了下來,小口抿著羊奶酒,若有所思。
而與此同時,魏軍對秦軍的追擊仍在持續,以至於秦軍在逃回主營寨的這場逃亡途中,可謂是極慘極慘,不知有多少秦兵在逃亡的途中被魏兵毫不費力地殺死,放眼望去那條秦軍的撤退路,遍地都是秦兵的屍體,以及被反複踐踏的『秦』字樣的旗幟。
秦軍的營寨,距離函穀約有三、四十裡,此刻這段路程,簡直就是人間地獄,趁勝追擊的魏兵,仿佛一個個化身為冷血的修羅,毫無憐憫地屠殺一名名早已崩潰的秦兵。
屠殺了一路。
待等下午未時前後,魏軍尾銜著秦軍,一直殺到了秦軍的主營寨。
不得不說,秦軍的輕狂讓他們得到了慘重的教訓——由於他們今日在主營寨尚未建成的同時便嘗試與魏軍交鋒,以至於魏軍此刻殺到秦軍主營寨時,秦方幾乎沒有什麼防禦手段。
“快快快,將投石車組裝起來!”
“商水軍……商水軍的聽著,你們隻有半個時辰填飽肚子……”
魏軍,暫時對秦軍營寨圍而不攻,鏖戰了一個上午的士卒們,在將一排排連弩擺在陣前之後,便開始進食。
他們將燒開的水用頭盔舀起,然後將發乾的餅丟進去,泡軟後用手撈著吃。
還彆說,羊餅這種川雒的土特產,受到了魏軍士卒們的歡迎,隻要用熱水泡一泡,味道遠比乾巴巴的炒米要好得多。
而在這數萬魏兵在軍營外進食歇息的時候,在秦軍營寨內,仍有近十萬數量的秦軍竟然隻顧著惶恐不安,而沒有抓住機會反撲。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魏軍早已將一排排連弩擺到了隊伍前方,又有萬餘弩兵壓陣,已被殺得膽戰心驚的秦兵,哪裡敢出動殺出營外,鞏固營寨的守備還來不及呢。
待等到申時前後,吃飽喝足且經過充分歇息的魏軍便開始攻打秦營,與秦營內上下兵將所預想的不同,魏軍進攻他們軍營的方式,居然不是派出士卒強行攻打,而是用投石車拋射數百枚石油桶彈,縱火點燃了大半個軍營。
這種戰爭方式,再次出乎了秦軍的意料。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羷部落的騎兵便趕到了,在秦軍愈加絕望的注視下,無數騎兵用火矢朝著秦軍的營寨激射。
再過片刻,羯、羚兩個部落的騎兵也陸續殺到,默然地加入到了對秦軍落井下石的隊伍當中。
感受著營外如潮如浪的攻勢,秦軍兵將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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