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周昪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皺眉說道:“不可能!……東宮會白白將這支軍隊交給桓王?”
“所以說,你並不了解太子。”駱瑸直視著周昪,正色說道:“太子殿下亦想為國出力,但是……雖然很遺憾,但不可否認,太子殿下統兵的才能相比較肅王殿下相差太多,單憑他自己,是無法從韓國手中奪回我大魏的失地,洗刷魏韓上黨慘敗之恥,因此,太子選擇了桓王殿下。……因為桓王殿下,與太子殿下有著同樣的抱負與渴望。而其餘人,嗬,就是那些為了利益而依附東宮的人,在北疆戰役時讓東宮太過於失望……”
“這不可能……”
周昪驚愕地緩緩搖著頭,但是他看駱瑸與桓王趙弘宣的表情,卻現二人都很坦然,這讓他在心底忍不住暗暗嘀咕:難道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
見周昪表情瞬息萬變,駱瑸微微搖了搖頭,歎息道:“周昪,莫要挑撥離間了,好好談談你的事吧。”
聽聞此言,周昪抬起頭瞧了一眼駱瑸,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的事?我有什麼事?那份賬簿,我就是派人送給太子的……”
正說著,桓王趙弘宣的宗衛長張驁走了進來,皺著眉頭對自家殿下以及駱瑸說道:“殿下,駱先生,卑職無能,叫那名隨從逃了……”
聽了這話,還沒等趙弘宣與駱瑸做出什麼反應,周昪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駱瑸表情自若地問道。
“沒什麼。”周昪笑眯眯地回答道。
駱瑸沒有問什麼既然是派去送信給東宮的人為何要逃這種蠢問題,而周昪也沒有說什麼枉費你們處心積慮,最終還是走漏了消息這種蠢話,因為彼此都心知肚明。
半響後,駱瑸目視著周昪,壓低聲音說道:“周昪,你知道我為何誆騙國丈大人,並沒有借桓王殿下,指認你乃奸細的事麼?甚至於,我還瞞著太子殿下。”
“怕打草驚蛇?”周昪笑著說道。
“不!”駱瑸搖了搖頭,隨即正色說道:“因為你是東宮的東席幕僚!……哪怕一萬人中有三人知曉你其實是雍王那邊的人,可在其餘九千九百九十七人眼中,你仍是東宮的東席幕僚。”
“……”周昪微微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道:“你要說我?”
“是!”駱瑸點了點頭,隨即沉聲說道:“你沒有退路了,周昪。從你來安邑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雍王那邊已開始行動,可如今有桓王以及我駱瑸在,北一軍是不會按照你原先預想的那樣的……也就是說,你耽誤了雍王的計劃,非但沒有幫助雍王扳倒東宮,反而使雍王陷入了被動。”
“……”周昪微微張了張嘴。
“不出意料的話,雍王這會兒應該站出來彈劾東宮了,他原以為你會給他帶去足夠扳倒東宮的罪證,可惜,這些罪證如今在桓王殿下手中。……沒有這些證物,雍王就是陷害至親骨肉,隻要我方稍微推動一下,就能讓雍王翻不了身。到那時,你周昪又該如何自處?你還能回雍王身邊麼?”
“……”周昪聞言默然不語。
見此,駱瑸壓低聲音,正色說道:“以往,我雖然恨你,但是我很佩服你,我駱瑸自詡足智多謀,但在你麵前,卻勝少敗多。因此,我給你留了一個選擇,並沒有將你的底細透露給其他人,你問我為何費儘心機誆騙王寓,那麼我告訴你原因,那是因為我想保你……周昪,整個朝野,絕大多數都知道你是東宮的東席,曾經是,現在是,日後……也可以是。”
“你……”周昪吃驚地看著駱瑸,喃喃說道:“你……居然甘願服輸?”
“服輸?不不不。”駱瑸搖了搖頭,正色說道:“可能在外人眼裡,我駱瑸是輸了,然而在我看來,若我能讓你自願坐上東宮東席幕僚的位置,哪怕我次於你,我也贏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說道:“周昪,我相信你也有你的誌向與抱負,就在這裡停步不前,這樣真的好嗎?你要知道,你是東宮的東席,隻要你認定了這個身份,沒有人能夠動搖。”
周昪神色複雜地看著駱瑸,低著頭沉默了足足一炷香工夫,這才歎了口氣,自嘲說道:“是你贏了……”
說罷,他抬起頭來,見駱瑸麵露驚喜之色,當即正色說道:“我是說你贏了,但東宮還沒有贏!”
說著,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不該讓我那名隨從逃走的。……走了那條漏網之魚,雍王勢必會知道我這邊出了狀況。防著點吧,你也知道,張啟功,才智不次於我,但比我更狠!”
“……”
駱瑸滿臉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即,朝著周昪友善地伸出右手。
“長夜漫漫,有興趣喝一杯麼,東席幕僚大人?”
“哼!少得意了,你這個……西席!”(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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