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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德二十一年四月初,憑借著某位肅王殿下親自命名為『推土機』的作戰戰術,肅王軍毫發無損地度過了臨慮平原,將戰線推進到了『淇地』。
淇地,它分為兩個部分,其中一部分是『淇(水)關』,這座關隘,西麵緊靠臨慮山,關前有『衛河』流經,關後有『淇河』經過,兩河在淇水關的東南方向彙合,旋即朝東南方向流入大河。
可以說,琪關一麵是山,北、東、南三麵環水,是擁有天然險阻的關隘。
因此,淇關也被譽為邯鄲郡的門戶,因為隻有經過這座關隘,才算是真正進入了邯鄲郡的腹地。
至於另外一部分,則是『淇縣』,也可以稱作『沫邑』。『注:即朝歌。』
淇縣坐落於淇河的北側,東南方向是『滑縣』,再往北則是『鶴壁』、『蕩陰』,這幾座韓城與淇關連成一脈,曆來是韓國真正意義上的南疆邊陲。
不過近百年來,魏國幾乎從未有過一次反攻到淇關,畢竟對於魏國而言,光是共地與臨慮平原這一關,就不是魏**隊能夠輕易攻克的險阻——這一帶的平原,非常適合韓國騎兵發揮實力。
但是這一次,魏軍卻將戰線推到了淇關前,讓率軍撤到琪關的韓國上將軍暴鳶與蕩陰侯韓陽壓力劇增。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許多韓軍兵將仍摸不著頭腦,搞不懂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就失去了對臨慮平原的掌控。
隻有暴鳶、韓陽等少數韓國將領,明白其中的緣故——魏公子潤,想出了一招專門用來克製他們韓國騎兵的策略。
巨盾戰車,這是韓軍將領對武罡車的稱呼。
一提起這種戰車,便有許多韓軍騎兵恨地咬牙切齒。
因為在以往,魏國步兵就算號稱『中原最悍勇的步卒』,但在他們韓國騎兵麵前,仍然是不敢放肆的。
尤其是在地勢平坦的平原地帶,隻有他們韓國騎兵戲耍魏國步兵的份,可沒想到前一陣子,魏軍配備了一種『巨盾戰車』,居然推著這種戰車硬懟他們。
而更讓韓國騎兵感到羞惱的是,他們對這種巨盾戰車毫無辦法。
當那種長兩丈、闊一丈四、高一丈五的戰車,並排拚接,那簡直就是一堵難以逾越的高牆。
韓軍騎兵不是沒有嘗試過衝擊這種戰車,問題是,這種戰車非常沉重,以至於哪怕他們豁出性命衝上去,也難以撼動這種戰車——更要命的是,這種戰車前還設有許多鋒利的長槍,以至於豁出性命硬撞上去的韓兵們,往往還未接觸到戰車的本體,就已經被那些鋒利的長槍活生生給戳死了。
而更可惡的是,卑鄙的魏國弩兵們,還一個個躲在戰車上那塊巨大的盾牌後,從射擊孔射出箭矢,而他們韓軍騎兵射出去的箭矢,卻幾乎都會被那巨盾戰車給擋下,根本無法傷及巨盾背後的魏國弩手。
近戰、遠射,皆不能有效地射殺魏兵,對於韓國騎兵來說,他們甚至根本沒辦法靠近那些巨盾戰車。
然而那些卑鄙的魏兵們,卻一個個哈哈大笑地推動那種巨盾戰車,一麵向他們韓國騎兵嘲諷挑釁,一麵緩緩向前推進。
在這種情況下,韓國騎兵隻有向後退,他們從未遭受過這等羞辱。
可即便胸腔內的憤怒幾近要點燃體內的鮮血,可他們對於那些擁有巨盾戰車的魏兵們,亦是毫無辦法。
正麵交鋒,明顯不是對手,可若是迂回襲擊,那些卑鄙的魏兵們就會迅速將巨盾戰車排列成方門陣,簡直就是一個長滿了倒刺的烏龜殼,砸不壞暫且不說,還會傷到自己的手。
不過,這並不是魏兵最可惡、最卑鄙的地方,這幫人最可惡、最卑鄙的地方在於,他們用這種巨盾戰車開道後,會迅速在後方修葺防禦據點,以及一堵縱使是他們韓國騎兵也無法越過的矮牆,一步一步地壓縮他們韓國騎兵的活動區域。
每每看到那些卑鄙的魏兵躲在那種巨盾戰車後朝著他們哈哈大笑,韓國騎兵們心中惱怒,他們恨不得大吼:有種你們出來!躲在戰車後麵算什麼英雄?!
當然,以上這些是韓國騎兵們的心情,至於像暴鳶、蕩陰侯韓陽這等統帥,他們看到的更多,比如說,他們注意到,魏軍每推進一段距離,就會在該地沿河(大河)建造臨時港口。
隨後,魏國輸運物資的船隻,也會在新的港口停駐,卸運物資。
那些魏兵用來修葺據點與矮牆的磚石,都是這麼運過來的。
說起來,韓國也是擁有水軍的,雖然比不上齊國的巨鹿水軍,但好歹也能湊起一些戰船,組成一支水軍。
隻可惜,魏軍也有一種稱之為『連弩』的機關重弩,那種長達半丈、粗如手指的弩矢,一枚弩矢就能讓一艘戰船沉沒。
這是蕩陰侯韓陽在失去了十幾艘戰船的情況下得出的血的教訓:魏國的機關弩技術,毫不亞於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