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那些河對岸那些被拋棄的兵將們那絕望以及難以置信的表情時,蕩陰侯韓陽心中難免生起一種愧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轉過腦袋,下令全軍向北撤離,不去看那些被拋棄的兵將們的絕望目光。
『……』
商水軍大將軍伍忌在河畔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他也明白蕩陰侯韓陽這麼做是逼不得已,但後者的做法,還是難免讓他勾起了當初在楚國時的回憶——他無法猜測他的父親、兄長,是否當真是戰死沙場,亦或是,被楚國的某個將領在特殊情況下拋棄。
皺了皺眉,伍忌對身附近的商水軍士卒吩咐道:“傳令眾軍,降者不殺!”
聽聞此言,沒過多久,商水軍士卒們便喊出了『降者不殺』的口號,這讓那些本身就已經失去了鬥誌的淇關韓軍,紛紛丟下兵器,選擇投降。
而隨著這些韓軍士卒的投降,淇水之戰就此告終,以魏軍的勝利而告終。
大約半個時辰後,肅王趙弘潤騎著戰馬來到了淇水西岸,看到了這邊許多抱著腦袋跪在地上的韓軍士卒們。
見此,伍忌立即來到趙弘潤麵前,叩地抱拳,告罪道:“末將擅做主張,請殿下責罰。”
“起來吧。”
趙弘潤抬了抬手,示意伍忌起身,絲毫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畢竟他從來都不是嗜殺的人,若兩軍交戰,那死傷在所難免;而倘若戰事已經結束,他自然不會去屠殺願意投降的敵軍俘虜。
彆看去年趙弘潤讓二十萬秦軍全軍覆沒,到最後沒剩下多少人活著逃回秦國,但那隻是因為秦人一個個悍不畏死,拒不投降而已。
既然眼前這些韓軍士卒願意投降,那麼趙弘潤自然不會繼續下令屠殺——屠殺俘虜,這在中原也是一樁會引起負麵輿論的大事。
至於這些俘虜留著做什麼用,趙弘潤暫時沒有什麼想法,不過留著這些俘虜,日後與韓國談判,倒也不失是一個籌碼。
反正趙弘潤也沒指望通過這場戰役使韓國滅亡,既然如此,日後與韓國談判言和肯定是必然的。
當然,從趙弘潤的私心出發,他肯定會將談判的日期延後至他攻陷韓國的王都邯鄲之後。
因為他要給韓國一個深刻的教訓,畢竟近幾十年來,韓國在他魏國麵前實在是太囂張,幾乎就跟當初齊王呂僖攻打楚國那樣,全憑心情——心情好,攻打楚國助助興;心情不好,攻打楚國泄泄憤。
以至於不知有多少楚人日夜詛咒齊王呂僖早亡。
待等到次日天明,商水軍才著手收容俘虜,並且清理戰場。
根據戰後的敵我傷亡清點,此戰商水軍共有三千餘名士卒的傷亡,這個數字讓趙弘潤很不滿意。
畢竟此番商水軍可是擁有武罡車這件戰場利器的,它使淇關韓軍的騎兵、步兵、弩兵都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水平。而在這種優勢局麵下,商水軍仍然出現了三千餘人的傷亡,這也變相地彰顯淇關韓軍的武力水準。
毫不誇張地說,倘若此番攻打淇關的並非肅王軍,並且也沒有配備武罡車這等戰爭利器,相信魏軍的傷亡數字必然會翻個幾番,甚至到最後都未見得能攻克這座關隘。
而相比較商水軍的傷亡數字,淇關作為守關的一方,傷亡居然是商水軍的近三倍,甚至於這還不包括最後放下武器投降的約千餘名韓軍士卒。
不得不說,淇關一戰,蕩陰侯韓陽麾下的步卒,幾乎是死傷了九成。相比之下,在防守戰中幾乎派不上什麼用處的韓軍騎兵,除了在韓將暴鳶親自率領騎兵突襲商水軍時戰死了約兩千餘騎外,其餘幾乎是毫發無損,並且在最終,絕大多數都撤到了淇水對岸。
不過對於這些騎兵的僥幸逃離,趙弘潤亦全然不放在心上。
因為近幾日的戰事,其實可以說是武罡車的戰場測試,測試結果使趙弘潤非常滿意,這種戰車大幅度地克製了韓國騎兵。
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的戰事就較為簡單了,隻要參照最近一陣子的方式,穩紮穩打地進攻即可,用趙弘潤記憶中的某個術語說,這叫平推。
又過了一日,肅王軍修複了淇水河麵上的木橋,大軍渡過淇水,繼續向北挺進。
淇關的北麵即是『淇縣』,倘若魏軍想要繼續向北進攻,那麼,淇縣也是一座必須得攻陷的城池。
而就在趙弘潤思忖著如何攻陷淇縣的時候,他忽然收到了一則戰報,言將軍薑鄙所率領的北三軍在太原郡的晉陽縣遭逢戰敗,薑鄙本人身受重傷。
對此,趙弘潤驚地目瞪口呆。
韓國的太原郡,竟然還藏著能夠使薑鄙身受重傷的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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