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韶虎感到驚愕的是,廉駁明明擁有著能夠將一名士卒擊飛數丈的怪力,可方才那一擊,在他韶虎失神幾乎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廉駁居然無法將他擊落馬下。
這可能麼?
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解釋就是,廉駁放水了,他在最後關頭,不知為何選擇收力。
這也正是眼下韶虎用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目不轉睛地看著廉駁的原因。
在韶虎的注視下,廉駁皺著眉頭瞥向那名前來報訊且攪黃了他與韶虎廝殺的魏軍傳令兵,此時那名傳令兵也已知道自己闖了禍,饅頭冷汗。
而後,廉駁麵色怏怏地看了一眼韶虎。隨即,他竟一言不發,撥轉馬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望著廉駁策馬轉身離去的背影,韶虎頗有些目瞪口呆。
良久,他嘴裡這才哭笑不得地喃喃說出一句不置褒貶的話:“勝之不武麼?……真是個愚蠢的武人吶。”
可話雖如此,前一刻看向廉駁時還滿帶憎恨的韶虎,此刻望向廉駁離去的背影時,眼眸中已出現了幾分敬重。
“傳令下去,此人若能殺出重圍……就讓他去吧,休要以暗箭傷他。”韶虎回顧方才急忙來到他身邊的左右護衛道。
左右護衛麵麵相覷,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其中幾人退下前往傳令。
此後,韶虎轉頭望向戰場北方,果然見北方塵土飛揚,隱隱有一支龐大的騎兵接近。
仔細一瞧,韶虎看到那支正在全速靠近的韓騎,懸掛著『韓漁陽守秦』字樣的旗幟。
韶虎略一皺眉,當即調度兵馬,防備北側那支騎兵的突襲。
起初,他懷疑過是廉駁以身作餌,不過從方才廉駁的種種舉動他卻感覺到,這位韓將應該不至於做出馬麻煩的事。
話說回來,待等他回過神來再看向廉駁時,卻發現這名韓將已殺出兩百餘丈距離了。
韶虎本能地感覺到,這位韓軍猛將此番多半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以至於時勇猛如虎狼、堪稱萬夫莫當,可此番離開時,卻顯得有些興致缺缺,手中那柄狼牙刀,胡亂揮舞,仿佛隻為逼退那些湧向他的魏武卒。
不得不說,韶虎猜得不錯,韓將漁陽守秦開的軍隊固然是前來支援廉駁的軍隊,這做不了假,但廉駁卻根本沒有為友軍創造有利局麵的心思,更彆說以身作餌,用自己來吸引魏武卒的注意。
真以為北原十豪內部團結一致,鐵板一塊?
單單就『秦開與劇辛皆是效忠康公韓虎的將領』這一點,就足以讓廉駁對秦開冷淡置之,畢竟廉駁可是非常厭惡劇辛這個他眼中的跳梁小醜的。
是故,韓將漁陽守秦開恰好在這個時間點從北邊殺來,隻能說是恰逢其會,巧合罷了。
話說回來,前來支援廉駁的,可不是隻有漁陽守秦開。
繼秦開的漁陽軍之後,上穀守馬奢亦從戰場戰場西南方向殺至,甚至於正麵戰場,釐侯韓武親率領的軍隊,還有蕩陰侯韓陽、靳黈、馮頲等諸多將領的軍隊,紛紛殺到,讓攻勢本來就被太原軍遏製的魏武軍,處境變得更加不妙。
瞧見這等局麵,在後方為大將軍韶虎掠陣的肅王趙弘潤,二話不說便驅兵向前,下令商水軍與鄢陵軍出戰,分彆殺向漁陽守秦開與上穀守馬奢的軍隊,為魏武軍分擔壓力。
“大將軍!”
沒過片刻,肅王趙弘潤的宗衛穆青騎著戰馬來到了韶虎身邊,抱拳關切問道:“殿下得知大將軍方才與敵將廉駁交手,特來慰問。”
韶虎苦笑了一聲,心中頓時明白:肯定是那位肅王殿下擔心他受傷,故而派人前來詢問情況。
但還彆說,他還真受傷了。
其實一開始他與廉駁交手時的情況還好,就是最後一下太要命了,要不是那個廉駁脾氣怪異,居然對他這個敵將手下留情,他最起碼也得丟一條手臂,可不止手臂骨折那麼簡單。
『廉駁……』
轉頭望向遠處太原軍的方向,韶虎暗自將這個名字牢記在心中。
他知道,他欠對方一條命。
『若是日後此人蒙難,隻要不違國法,我當助之。』
韶虎暗暗說道。
不知為何,他隱隱有種預感,韓國恐難久容廉駁這等我行我素的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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