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會是我吧?”
趙弘潤在蘇姑娘身側坐下,指著畫像中那個跪在祖宗靈位前低頭接受冠禮的少年,失笑問道。
也難怪,畢竟這個場景是蘇姑娘通過一些趙弘潤或宗衛們半言片語自行想象出來的,因此,當然會與趙弘潤那場冠禮有所區彆。
就比如說,畫像中給趙弘潤戴冠的是身披龍袍的魏天子,可現實中,魏天子隻是主持了那場冠禮而已。
“為什麼畫這個?”
趙弘潤好奇問道。
聽聞此言,蘇姑娘雙手捧著趙弘潤的臉龐,目色迷離地喃喃說道:“經曆過冠禮,我的潤郎終於是個大人了,可惜奴家未曾親眼目睹那一刻……”
在說這番話時,她似乎想擠出幾分笑容,但不得不說,她的笑容很是勉強。
倒不是因為像她說的那樣無緣親眼目睹愛郎經曆冠禮,真正意義上長大成人的那一刻,事實上,不但她沒能親眼看到,羋薑、烏娜、羊舌杏等其餘三女也一樣,甚至於,就連趙弘潤的母妃沈淑妃都沒能親眼看到。
沒辦法,祖製如此。
真正讓蘇姑娘感到不安的是,愛郎趙潤長大了,也就意味著她老了,畢竟她比趙弘潤年長整整七歲。
因此,當她親手繪出愛郎接受冠禮的那一幕時,她的心情莫名的苦澀。
“苒兒。”似乎是察覺到了蘇姑娘心中的心酸,趙弘潤不忍地握住她的小手,將她攬入懷中。
不得不說,在四位紅顏知己中,趙弘潤對蘇姑娘的感情最深,畢竟她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女人,因此,哪怕蘇姑娘出身不好,他曾經也始終咬定此事,希望這位她生命中第一個女人能成為他的正室。
甚至於為此,他還頂撞過他的父皇,與魏天子大吵了一架,氣得當時魏天子都恨不得叫內侍監的人將蘇姑娘這個禍害他兒子的女人用白綾絞死。
倘若當時不是六王叔趙元俼突然現身於大梁,說服趙弘潤向魏天子低了個頭、道了聲歉,說不定魏天子惱羞成怒之下果真會這樣下令——雖然這麼做的結局隻有可能是父子決裂。
不得不說,趙弘潤這些年來始終拖著婚事,與蘇姑娘也不無關係。
他的目的很明確:既然他父皇希望通過他的政治聯姻來使魏國更加強大,那麼反過來說,倘若他能令魏國更加強大,強大到不需要用聯姻作為犧牲,那麼,他自然就能夠擺脫作為聯姻犧牲的束縛了。
不可否認,趙弘潤的這個觀點是非常正確的。
記得想當初,當魏天子催促他婚事的時候,那可是擺出一副『我是你老子、我讓你跟誰成婚就跟誰成婚』的強硬態度,當時全靠六王叔趙元俼與沈淑妃在旁勸解圓場;可如今,確切地說是在冠禮之後,魏天子卻很委婉地表示:兒子,你年紀大了,該是時候成婚生子了。
為何前後出現如此懸殊的對比?
原因就在於趙弘潤如今在魏國的聲譽與能量,已經到了就連他老子魏天子都不得不和顏悅色對待的地步。
要知道,趙弘潤可是有商水邑這個封邑的,而且還有十萬軍隊,要是父子關係鬨僵,趙弘潤二話不說跑到商水郡去了,難道做老子的,魏天子還能給這個兒子定罪不成?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魏國這些年來之所以國力突飛猛進,有一半功勞都得歸功於趙弘潤,甚至於,趙弘潤的存在已威脅到了蕭氏餘孽,就連那個蕭鸞都開始在關注他。
不誇張地說,以趙弘潤目前的地位來說,哪怕他強行要迎娶蘇姑娘為正室,最終魏天子與宗府那邊多半還是會鬆口的,隻不過,這樣對蘇姑娘不一定好。
暫且不提暘城君熊拓——那個家夥的性格趙弘潤已經相當了解了,倘若趙弘潤果真迎娶蘇姑娘為正室、將羋薑置於側室,那個家夥十有八九還真會派刺客前來暗殺。
但是這並不是關鍵,真正的關鍵還是在於世俗的輿論:倘若趙弘潤果真迎娶蘇姑娘為正室,那麼,隻要趙弘潤的政敵泄露出蘇姑娘的身世,蘇姑娘就會被世俗的輿論噴死,甚至於其中還有眾多憧憬肅王趙弘潤的人。
是的,最根本的原因,在於二人並不門當戶對。
在這個時代,『門當戶對』才是婚姻的主流,就比如趙弘潤,他就應該迎娶像羋薑這樣門當戶對的女子,除此之外,哪怕是作為大族長小女兒的烏娜,亦或是如今商水羊舌氏的族女羊舌杏,頂多就是側室。
當然,也包括蘇姑娘。
洪德二十二年三月,考舉初試圓滿地落幕,即將迎來萬眾矚目的正式考舉,而與此同時,冶造局與工部亦展開了他們同時建造四條官道的大工程。
然而這兩樁事,都被韓國出兵河西的消息給蓋了下來。
在三月十四日的時候,韓將上黨守廉駁,不知為何被遷任『離石』,並且,於離石出兵兩萬,攻打河西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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