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圍困了藍田數日的魏軍突然離開,引起了陽泉君贏镹的注意。
不得不說,鎮守藍田縣的秦將、陽泉君嬴華的確了不起,哪怕後路因為肅王趙弘潤率軍攻陷豐鎬而被截斷,使藍田縣成為了一座孤城,這位秦國上將仍舊憑借著手中那七八千的軍隊,死死守住藍田,讓白方鳴、陳庶等人屢次強攻城池都沒能達成目的。
不過陽泉君贏镹自己也明白,他所能做的,就隻有儘可能地拖延藍田縣被攻陷的日期,若得不到任何的增援,這座縣城遲早還是會被魏軍攻破的。
因此,他也早已做好了城破被擒、或戰死沙場的心理準備。
可沒想到的是,峰回路轉,就在藍田縣的情況日漸危機時,忽然有一天,城外圍困縣城的魏軍居然全部撤走了——或者說,是為了什麼原因,必須儘快更加深入他秦國腹地。
『豐鎬?……莫非是豐鎬出現了什麼變故?』
陽泉君贏镹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豐鎬。
此時的他,早已推斷出豐鎬已被魏軍攻破的事實,畢竟若非如此,鹹陽方麵怎麼可能坐視魏軍圍困藍田十幾日呢?要知道,他可是派出了好幾撥前往鹹陽求援的信使,但至今都沒有音訊。
在明知魏軍已攻陷豐鎬的情況下,圍困藍田的魏軍突然反常地放棄圍城,向豐鎬方向奔進,這就隻有兩個可能:其一,王都鹹陽與占領豐鎬的魏軍,即將在展開決戰;其二,占領豐鎬的魏軍,出現了什麼問題。
陽泉君贏镹倒是沒有猜到渭陽君嬴華,他猜測,或許是武信侯公孫起的大軍終於趕回了本土,以至於魏軍如臨大敵。
但無論情況究竟怎樣,陽泉君贏镹皆認為,他必須趁著這次契機,率領軍隊追擊秦軍,儘可能地為鹹陽方麵創造優勢條件。
而另一方麵,渭陽君嬴華早已率領著麾下渭陽軍,潛伏在青泥穀一帶,就等著從藍田方向趕來的魏軍經過此地時,突然殺出。
不得不說,秦人的意誌力與追逐勝利的欲望非常強烈,以至於縱使他們趴在青泥穀口兩側的山丘上,趴在雪地上,亦毫無怨言。
哪怕等了許久,四肢乃至全身都逐漸開始變得僵硬、冰涼。
不知過了多久,埋伏在山丘上的渭陽軍士卒們,難免出現了些許私議,因為他們已經凍得受不了了,哪怕他們時不時取下水囊,一口一口灌下水囊裡裝盛的酒水驅寒。
忽然,山丘上連滾帶爬地從遠處奔來一名秦兵,來到渭陽君嬴華身側,叩地抱拳低聲說道:“嬴華大人,青泥徑道中,三裡之外發現增援豐鎬的魏軍!”
聽聞此言,原本還有些忐忑的渭陽君嬴華,精神一震,當即下令全軍士卒將水囊內裝盛的酒水一口飲儘,借此驅走體內的寒氣,舒筋活血,以投入即將來臨的伏擊戰。
大約一刻時後,在渭陽君嬴華的視線內,果然出現了一支魏軍,隻見這支魏軍毫無防範般地行走在青泥徑道上,左一隊、右一隊,保護著中間那隊馬車。
那隊馬車,車板上似乎堆滿了輜重,用布以及羊皮遮蓋著,滿滿當當。
『來了!』
暗暗說了句,渭陽君嬴華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冰涼的戰矛,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支魏軍從眼皮底下緩緩走出青泥穀。
突然,他站起身來,高呼一聲:“殺——!”
話音剛落,埋伏在山穀兩側山丘上的渭陽軍士卒們,紛紛從雪地中爬起,舉著兵器朝著青泥徑上的魏軍殺了過去。
可能是措不及防,這支魏軍仿佛呆若木雞,停下腳步一動也不動。
然而,就在渭陽軍士卒即將殺到那支魏軍麵前時,忽然間,魏軍輜重馬車上的青布與羊皮被掀開了,顯露出了端著弩具的魏軍弩兵。
『那是……怎麼可能?!』
瞧見魏軍的變故,渭陽君嬴華麵色頓變,心中已有不詳的預感。
而就在此時,就聽商水軍三千人將陳庶哈哈大笑地喊道:“渭陽君嬴華,肅王殿下托我向你轉達問候。”
說罷,他猛然一揮手。
“放箭!”
頓時間,在魏軍隊伍中,弩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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