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太監馮盧點點頭,躬身而退。
片刻之後,待長皇子趙弘禮來到鳳儀殿前時,就看到大太監馮盧已笑容可掬地等候在殿外。
對此,趙弘禮並不感到驚奇。
畢竟作為王皇後的兒子、曾經的太子儲君,趙弘禮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清楚他母親所擁有的能量,就比如說宮內的內侍監,其實受童憲、馮盧這兩位大太監的節製。
這也是他之前拒絕襄王趙弘璟的示好,決定先將這個兄弟踢出局,然後自己單獨麵對雍王弘譽的底氣之一。
“大殿下。”見趙弘禮走到跟前,大太監馮盧連忙迎了上來,笑嗬嗬地說道:“皇後娘娘已得知大殿下前來,命老奴請殿下到殿內的禪室。”
趙弘禮點點頭,回頭囑咐駱瑸與馮述在鳳儀殿的主殿內等候,因為他知道他母親王皇後素來不喜見陌生人,更何況還是在那間禪室。
在大太監馮盧的指引下,趙弘禮一路來到了王皇後所在的禪室。
看著麵前那間隱隱有檀香撲麵而來的禪室,趙弘禮隻感覺心口砰砰直跳。
因為在路上,他已經聽大太監馮盧說過,此番是王皇後在禪室單獨見他,並無任何一名太監或宮女,這讓趙弘禮不禁有些心慌,畢竟從小到大,其實他母子二人極少單獨相見。
在門外站了片刻,做足了心理準備後,趙弘禮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走入了禪室。
待等進了禪室後,趙弘禮一眼就看到他母親王皇後正麵對著一堵懸掛有「道」字書畫的牆壁跪坐著,他連忙輕輕地走上前去,深施大禮,輕聲喚道:“母後。”
“過來坐。”王皇後有右手指了指右邊的蒲團。
趙弘禮不敢違背,走上前去跪坐在母親身邊,瞧著牆壁那副巨大的「道」字書畫,心中琢磨著如何開口。
不料,王皇後率先開口問道:“我兒最近在府上,可曾念得什麼書?”
趙弘禮恭恭敬敬地說道:“最近與駱瑸研讀《關尹子》。”
“哦?”王皇後聞言微微一笑,問道:“駱瑸,一儒生,也喜歡研讀道家之書?”
趙弘禮恭敬地說道:“回母後的話,駱瑸雖是儒學子弟,但卻偏愛道家經典。”
這倒不是趙弘禮信口開河,畢竟這個年代世間流傳的書籍並不多,因此,各學派的人往往也研讀其他學派的著作,甚至於借鑒這些學派的思想。
而道家,則稱得上是被借鑒地最多的學派之一。
在聽了趙弘禮的解釋後,王皇後點了點頭,其實她早就查過駱瑸的底細,自然清楚駱瑸是精於儒道的奇才,關鍵還在於趙弘禮本身。
若是趙弘禮本身不求上進,縱使身邊有駱瑸那樣的王佐之才輔佐,那也無濟於事。
因此,王皇後挑了幾個不算難的問題詢問了趙弘禮,見趙弘禮對答如流,王皇後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若是此子當初便戒驕戒躁,何來之後的這些事?
想到這裡,王皇後也無興致繼續測試,詢問道:“我兒今日前來鳳儀殿,不知有什麼事?”
一提到這事,趙弘禮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在猶豫了半響後,這才改變姿勢,朝著王皇後叩跪,硬著頭皮說道:“孩兒懇請母後助我一臂之力。”
“……”王皇後聞言有些驚訝,不由地轉過頭來瞧了幾眼趙弘禮。
要知道隻有在小時候,趙弘禮才敢提一些非分之想的要求,而待趙弘禮逐漸長大成人後,他再沒有提過。
“你先起來罷。”王皇後輕聲說道。
本來按照趙弘宣的建議,趙弘禮這會應該擺出一副「母後若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但很可惜,趙弘禮終究是沒膽量在母親麵前耍無賴,老老實實地坐直身體。
見此,王皇後靜靜地打量著兒子,半響後歎氣說道:“我兒還是想要與雍王爭位?”
“……是。”趙弘禮硬著頭皮說道。
王皇後平靜地說道:“弘禮,從你出世之後,你就是我大魏的太子儲君,諸兄弟之中,唯獨你距離你父皇的位子僅有一步之遙……這些年來,你有無數的機會,可你皆未曾把握,致使雍王如今成為大勢……你真覺得,縱使為娘出麵助你一臂之力,你就能擊敗雍王坐上那個位子?”
趙弘禮聞言啞口無言,因為事實正如母親所言。
“……到此為止吧,弘禮。”微微歎了口氣,王皇後輕聲說道:“放棄這個念頭,有為娘在宮內一日,雍王就一日不敢動你。縱使日後雍王有意將你諸兄弟外封為王,為娘也會設法讓你封在梁郡……”
這一番話,隻聽得趙弘禮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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