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藍田君嬴謫表情古怪地勸說道:“少君,怎麼可以如此跟你的夫君說話呢?身為婦”
“叔父請閉嘴!”秦少君橫了一眼藍田君嬴謫,不客氣地打斷了後者的話。
藍田君嬴謫張了張嘴,居然說不出什麼話來,一臉尷尬地站在旁邊,隻是在心底暗自嘀咕:這丫頭在嫁人後,怎麼感覺脾氣更差了?莫非真是因為至今尚未有子嗣導致?
嘀咕之餘,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眼前這位魏國的年輕君王,能夠容忍其夫人如此無禮——哪怕是在藍田君嬴謫看來,秦少君的行為也是非常失禮的。
“趙潤,我大秦到底是不是大魏的盟國?!”直視著趙弘潤的眼睛,秦少君悶悶地問道。
“當然。”趙弘潤笑嗬嗬地說道:“我們不是拉過勾的麼?”
聽聞此言,藍田君嬴謫在旁不禁笑了出聲,然而在被秦少君瞪了一眼後,他立刻就收了笑容。
“我沒有跟你說笑的意思……”
在狠狠瞪了一眼叔父藍田君嬴謫後,秦少君將目光再次轉向眼前的夫君,不悅說道:“既是盟國,為何魏國提前終止了與韓國的戰爭?”
“那是因為魏國軍隊的糧草支撐不住了。”藍田君嬴謫在旁替趙弘潤解釋道。
“……正是如此。”趙弘潤攤了攤手。
隨即,他站起身來,伸手撩了撩秦少君額角一絲淩亂的鬢發,隨即握著她的手溫柔地問道:“怎麼了,少君?是路上累了麼?怎麼火氣這麼大?不如先去沐浴,我讓膳房為你準備一份你喜歡的甜羹?”
“我、我跟你說正事呢,不、不許這樣……”
丈夫那溫柔的話語,讓秦少君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又是羞澀又是生氣地從趙弘潤手中將手抽回來。
她很氣憤,每回她生氣的時候,眼前這個家夥就故意溫柔親昵地對待她,讓她有火發不出,偏偏她內心還蠻吃這一套,縱使生氣,也隻能生自己的氣,太沒出息,幾句甜言蜜語就被眼前這個可惡的家夥主導。
“是韓國的嗎?秦國與韓國的戰爭不太順利?”拍了拍秦少君的手,趙弘潤笑著問道。
有些臉紅的秦少君白了一眼趙弘潤,稍稍掙紮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能將手從趙弘潤的手中抽出來——或者說,她其實並沒有用力。
“是不太順利。”
見秦少君三下兩下就被趙弘潤平息了怒氣,藍田君嬴謫一邊暗挑拇指,一邊聳聳肩說道:“不過不要緊,隻要有仗打,那幫人就不會亂。”
說起來,秦國的國情也是叫人匪夷所思,其他國家都是頻繁作戰導致民間怨恨,唯獨秦國,國家不打仗反而會引起國內民眾的不滿。
這也難怪,畢竟秦國若不對外開戰,這將引起一些列的事,比如說,黥麵卒無所事事,整日遊手好閒給地方治安添亂,再比如那些處於社會底層的平民沒有機會通過軍功提高社會地位等等,這些都是軍功爵製導致的弊端。
好在近幾年來,秦國在魏國的幫助下,在秦嶺一帶開辟了梯田,大大提高了墾田的數量,總算是稍微緩解了一些壓力,但由於根基尚淺,秦國還是需要通過戰爭來消耗國民過度旺盛的精力,順便搶掠其他國家的物資來滿足國內的需求。
也正是這個原因,似藍田君嬴謫這等秦國的王族,目前對於他秦國與韓國的戰爭並不怎麼關心——隻要有仗打,國內民眾就不會亂,國家就不會亂,這就足夠了。
至於這場戰爭是否能夠打贏,其實如今的秦國貴族還真是不太在意,畢竟他們從與魏國的貿易中取得的利益,不見得就比通過戰爭手段得到的利潤少。
當然,懷有這種心思的,大多數都是像藍田君嬴謫這種不知進取的王族,似秦少君嬴瓔、武信侯公孫起、長信侯王戩等人,當然還是希望能為國家開疆辟土。
奈何韓國雁門郡的守將李睦著實能耐,牢牢紮根雁門郡,占據地利優勢,連番擊退秦國的軍隊,叫秦國對其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二十萬秦軍,打不下雁門?”
趙弘潤饒有興致地問道:“據我所知,雁門的李睦,就隻有幾萬兵力吧?”
其實他還是很看好黥麵軍的,相比較黥麵軍,齊國的技擊之士算什麼?
“不止幾萬了。”
藍田君嬴謫雖然不太在意軍事,但作為秦國嬴姓王族子弟,他多少還是了解一些情況的:“去年七八月的時候,韓國就向雁門、太原兩地增兵了……韓國的勁弩,給我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趙弘潤恍然地點點頭。
不可否認,韓國的軍工基礎確實不俗,其國內工坊打造的弩具,哪怕比較魏弩也不會遜色多少,這也正是即便韓國此番戰敗,趙弘潤卻依然警惕韓國再度崛起的原因——相比較過氣的齊國,韓國才是那隻‘瘦死的駱駝’。
“說到勁弩……”藍田君嬴謫好似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這次我前來貴國,我國大王希望潤殿下——哦,不對,如今應該稱作魏王陛下——希望陛下能為武信侯的軍隊打造一批勁弩,否則李睦借助勁弩之利,卡住山間關隘,我軍難以寸進。”
“沒問題。”趙弘潤爽朗地答應下來,隨即臉上露出幾許猶豫之色:“不過……”
藍田君嬴謫很懂得看眼色,立刻就拍著胸口說道:“陛下放心,其中的花費,我鹹陽一力承擔,絕不會使貴國吃虧就是了。”
“爽快!”
趙弘潤笑了笑,吩咐大太監高和道:“派人知會兵鑄局,令其立刻騰出幾個流水線,為我大秦的軍卒鑄造弩具。”
“是,陛下。”大太監高和躬了躬身,將身後的一名小太監派往了兵鑄局。
“除此之外,可能還需要貴國為我國籌集一批糧草。”藍田君嬴謫隨後又補充道。
“糧草啊……”趙弘潤沉吟了片刻。
其實糧草的問題也不大,因為自今年開春之後,魏國多達四五十萬的軍隊,便已經在河西、河套、河東、河內等地開墾軍屯田,今年的糧食產量,必定會比往年更多;再加上今年他魏國並無戰爭,米糧消耗並不嚴重,倒是可以或賣或借一部分給秦國——雖然趙弘潤原本打算將這些糧食儲藏在全國各地的大型糧倉內,畢竟他父皇生前積累二十年的儲糧,這些年來早已被他揮霍一空,使得魏軍暫時失去了持久征戰的能力。
想了想,趙弘潤說道:“待等今年秋收之後,朕可以援助貴國一部分,當然,那個……”
“明白、明白。”藍田君嬴謫連連點頭。
在旁,秦少君聽得心中有些不忿:那個可惡的家夥,明擺著就是拿他秦國當槍使,達到其持續削弱韓國的目的,但無論鹹陽那邊,亦或是他叔父藍田君嬴謫,似乎皆未嘗對此有所不滿。
雖然說國與國之間的利益不涉及私情,但好歹你也稍微照顧一下我秦國嘛。
悶悶不道:“你當真打算姑息韓國?據我大秦派往韓國的細作回報,韓國這一年來亦是積極建設國內,你小心養虎為患!”
“哦?”
趙弘潤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頭,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韓國那隻瘦死的駱駝,即便在與秦國開戰的情況下,仍有餘力發展國內建設?
倘若此事屬實,那還真是要針對一下。
不過在趙弘潤看來,並不需要針對韓國,隻需要針對韓王然即可——比如說,通過某個計策,將韓王然的身體搞垮。
隻要韓王然一倒,韓國將幾無威脅可言。
眯著眼睛思忖了片刻,趙弘潤吩咐大太監高和道:“傳令禮部,朕要派人出使韓國,令其多選幾人,朕要親自篩選。”
“你莫非想出了什麼辦法?”秦少君好奇地問道。
隻見趙弘潤徐徐踱步來到窗口,看著窗外庭院那棵樹上幾隻嘰嘰喳喳的飛鳥,淡淡一笑。
“過於勤勉的君王,往往死得早……”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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