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熊軍的主將叫做「呂勝」,是齊國上代君主呂僖的遠親族弟,此人以及此人的父兄叔伯,曾屢次跟隨齊王呂僖討伐楚國,但現如今,這位主將也已年過五旬,但論對齊王室與對國家的,卻絲毫不亞於高傒。
“父親,那就是偷襲臨淄的魏軍麼?”
在呂勝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後,一名目測三旬左右的將領來到了跟前,指著遠處河道上嚴正以待的魏國戰船問道。
此人叫做呂勇,是呂勝的長子。
呂勝膝下有兩個兒子,長子名「勇」、次子名「充」,皆因婚娶,且都在飛熊軍中擔任將職。
聽到兒子的詢問,呂勝沒有回應,隻是轉頭看了一眼臨淄城的方向。
縱使身在城外,他也能依稀聽到城內的人聲鼎沸。
一想到城內很有可能因為魏軍的攻擊遭受了巨大損失,呂勝便皺起了眉頭。
兩個多時辰前,他在軍營收到了來自右相田諱的緊急調令,說是魏軍正在襲擊臨淄,命他立刻派兵支援。
知曉此事後,呂勝簡直不敢相信。
因為據他所知,魏將韶虎所率領的魏武軍,早就撤回東郡無鹽了,並且,他齊國的將領田耽,亦在隨後兵出泰山,追擊魏軍,怎麼魏軍莫名其妙地就打到了臨淄呢?
難不成魏軍肋生雙翅,一個個從天而降?
這個疑問,困惑了呂勝許久,直到此刻看到橫在淄水河道上的魏國戰船,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從水路而來的。
“傳令下去,列陣!”
一聲令下,一萬三千名飛熊軍便排好了陣列,隨時可以出擊,但是呂勝卻皺眉打量著遠處河道上的魏國戰船,遲遲沒有下令進攻。
他顯然是在思考,如何更有效地攻擊一支停泊在河道上的戰船船隊。
想來想去,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弓弩遠射。
沒辦法,總不能讓飛熊軍的兵將們跳到河水中遊向那些魏國戰船吧?
在呂勝的命令下,三千名飛熊軍步卒,率先邁著整齊的步伐,手持盾牌、長戟,朝著河岸方向而去。
見此,魏軍旗艦上的魏卒們不禁有些緊張,或有人提醒大將李惑道:“將軍,齊軍……”
“急什麼?”
李惑看了一眼那名出聲提醒的魏卒,環抱雙手,鎮定自若。
想想也是,李惑那可是前北亳軍的大將之一,甚至於後來在向軱複辟宋國後當過宋國大將軍的將領,豈會臨戰膽怯?
隻見他目視著遠處的飛熊軍,淡淡說道:“除非這些齊軍步卒,他能從岸上跳到船上,否則,就算到了岸邊也隻能乾瞪眼。”
聽了這話,船上的魏卒都愣了愣,旋即紛紛點頭:還真是這個理。
忽然,有一名魏卒小聲說道:“我說,他們會不會遊過來?”
聽聞此言,李惑哈哈大笑,拍著船上的護欄說道:“那就趁機狠狠射他娘的!”
他那粗鄙的話,讓船上的魏卒們哄堂大笑。
而此時,李惑注意到在遠處的齊軍陣列後,有兩支弩兵方陣也在偷偷向前移動,他抬起手,本想率先下令弩手射擊占個先手,但一看到腳下的這艘虎式戰船,他心中頓時就有了彆的主意。
“傳令下去,叫將士們戒備齊軍的弩箭。”
他下令道。
而與此同時,李惑所看到了那兩個齊軍弩兵方陣,已堪堪踏進了一箭之地。
“放箭!”
隨著飛熊軍主將呂勝一聲令下,他麾下的弩兵們便立刻朝著河道中的魏國船隻展開了一波齊射。
但是讓呂勝與飛熊軍諸兵將目瞪口呆的是,他們射出去的箭矢,縱使命中了那十二艘巨大的戰船,亦在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中被彈開。
而船上手持盾牌的魏卒們,更是早就準做好了防備箭矢的準備。
“什麼?”
見己方的進攻效果甚微,呂勝大驚失色,而他麾下的弩兵們,亦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就在這時,隻見魏將李惑在旗艦上大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還給你們!”
話音剛落,魏船上的弩兵們抓住齊軍的進攻破綻發動反擊,用一陣密集的齊射,讓飛熊軍的弩手們遭受了至少數百人的傷亡。
就在飛熊軍慌亂之際,就見魏將李惑指著岸上那一排排的飛熊軍步兵說道:“這幫家夥,以為舉著一塊盾牌,咱就對他們束手無策……傳令下去,將船上的機關連弩對準岸上這些靶子。”
“是!”
頃刻間,十二艘虎式戰船上的魏國機關連弩,通通對準了岸上的飛熊軍步卒,一齊發射弩矢。
頓時間,隻聽砰砰砰砰一陣巨響,機關連弩那強勁的弩矢,輕易就洞穿了飛熊軍步卒手中的盾牌,旋即又穿透那名士卒的身軀,再次洞穿後排齊卒的盾牌。
隻是一輪齊射,三千名飛熊軍步卒,就有至少一半倒在了地上,或哀嚎著發出痛苦的聲音,或已成為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殷紅的鮮血,順著河岸往河內流淌,將淄水染地通紅。
“怎麼……可能?!”
飛熊軍主將呂勝一臉震撼地睜大了眼睛。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