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殺攻上城牆的敵卒!”
周驥厲聲吼道。
當即,城牆上的魏卒們便湧向那塊,將那七八名攻上城牆的士卒殺死。
可即便如此,周驥皺緊的眉頭卻未能因此舒展。
因為他很清楚,既然城下的諸國聯軍士卒能攻上城牆一次,那麼就能攻上第二次。
“打起精神來!”
周驥走出了城樓區域,準備親自在城牆上巡視,給這些浴血奮戰的士卒助威,激勵士氣。
“兄弟們,爾等腳下的這座城池,乃是大梁,是我大魏舊日的王都所在!難道你等能容忍敵國的士卒踏破這座城池,於城內肆意搶掠、淩辱麼?”
“……殺死一名敵卒,賞銀圜一枚;殺死敵軍五百人將將,賞金圜一枚;殺死敵軍千人將,賞金圜五枚,官升一級;殺死三千人將……”
整整小半個時辰,周驥與他麾下的將領們,儘可能地在城牆上激勵著士氣,奈何城牆上的魏卒實在是太疲倦了,縱使有金錢、軍職作為激勵,防守的力度亦難免逐漸減弱。
就在周驥憂心忡忡之際,大梁府府正褚書禮派出的小吏找到了他,對他說道:“周將軍,這是我家大人命我交給將軍的。”
說著,那名小吏便將一份檄文遞給了周驥。
此時周驥哪有心情看什麼檄文,不耐煩地接過檄文掃了一眼。
然而,僅僅隻是掃了一眼,他便再也無法移開目光,死死地盯著檄文,臉上泛起了激動的潮紅。
“竟然、竟然……”
在喃喃自語兩句後,激動地緊攥拳頭,恨不得仰天長嘯來抒發心中的暢快。
激動之餘,他衝著身邊的魏軍並將們喊道:“兄弟們,歡呼吧!雒陽並未放棄我等,朝廷已出了援軍,兵力或將超過二十萬。並且你等萬萬也想不到,率領這支援軍的統帥究竟是何人……那是天策府的天將軍!”
“有援軍來了?”
“雒陽那幫混賬,終於舍得派援軍了……”
“話說,天將軍是誰?”
“我大魏有哪位將軍受封天將軍麼?”
雖然在得知雒陽那邊已派了多達二十萬的援軍,這使得這段城牆上的魏卒大為振奮,士氣亦有所提升。
可他們哪裡曉得「天策府天將軍」的身份?
畢竟,知道天策府天將軍即是他們魏國君主趙潤這件事的人,文臣最起碼也是朝中大臣,而將領基本上也都是三千人將級彆以上——畢竟一國君主自領上將軍之職,這件事魏國朝廷的官員們亦感覺有點尷尬,自然不會多做宣傳。
見麾下的兵將們一個個困惑地看著自己,並無想象中的那般激動,周驥立刻反應過來,大聲更正道:“天將軍,即是我大魏的君王陛下!你等並未聽錯,正是我大魏的君主!”
“君……”
“陛下?”
“陛下親自率領援軍支援我大梁?”
“這怎麼可能……”
城牆上的魏卒們麵麵相覷,呆若木雞。
旋即,在片刻的沉靜過後,城樓附近的禁衛軍兵將忽然爆發出一陣仿佛響徹天地的歡呼。
“喔喔——!”
見此,魏將周驥拔出利劍,大聲吼道:“弟兄們,陛下不日即將率領援軍抵達大梁,難道你們希望陛下看到一座殘破的大梁麼?”
“不!”魏卒們高聲吼道。
見此,周驥舉劍指向前方,大聲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放任任何一名敵卒攻上城頭!……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必將屬於我大魏!”
“喔喔——!”
城牆上的魏卒們,士氣一下子暴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對於他魏國的曆代君主,可能這些魏卒們並不了解,但是當代君主趙潤,卻是他們耳聞能詳的雄主,無論是「十四歲率軍出征、二十四歲登基為君王」的軼事,還是「橫掃中原諸國、至今未嘗一敗」的豐功戰績,這無一不凸顯出了這位雄主的雄韜偉略。
而這位無可匹敵的雄主,如今正率領二十萬大軍火速前來支援大梁,一想到此事,無論是城牆上作戰在第一線的魏卒,亦或是城牆下幫忙送遞箭矢、滾木的民夫們,皆感覺精神振奮,仿佛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
此後,再也瞧不見有諸國聯軍的士卒能再次攻上城頭,皆被士氣如虹的魏卒擋了回去。
見此,在城外指揮作戰的楚、衛兩國將領,都對此感到無比的驚訝。
“奇怪了,明明方才魏軍的反抗已變得越來越微弱,這麼突然間……”
一名楚國將領喃喃自語。
片刻之後,在楚國的本陣中,正在觀戰的楚水君亦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對麵城池上防守魏卒的變化,微微皺了皺眉。
『魏軍的士氣,似乎是一下子就高漲起來了……』
他覺得不太對勁。
按理來說,大梁城內的魏軍士卒在奮戰的兩日整整十幾個時辰後,士氣應該會有所跌落,縱使城內的魏國將領與官員用金錢、官職激勵軍心,也不至於讓魏卒的士氣一下子就高漲到那種地步吧。
是的,縱使隔著很遠,他亦能聽到魏軍士卒們那中氣十足的吼聲,並且這一陣陣吼聲當中,帶著濃濃的叫他不解的驚喜與振奮。
“去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水君吩咐身後的親兵道。
“是!”那名親兵撥馬而去,旋即在大概過了有一炷香工夫後,去而複返,拱手抱拳對楚水君回覆道:“君侯,城下我軍的諸位將領,亦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們卻聽到魏卒們有喊什麼「禦駕親征」這樣的話。”
“禦駕親征?”
楚水君臉上露出幾許錯愕的表情,旋即,這幾許錯愕就被嘲弄之色所取代。
隻見他搖搖頭,笑嗬嗬地說道:“城內的魏將,倒也稱得上是奇思妙想,居然想出這種可笑的話來激勵士氣……”
以己度人,他並不相信魏國的君主趙潤會禦駕親征,畢竟他麾下可是有足足一百五十萬軍隊,縱使這兩日為了強攻大梁而兵力損失嚴重,但那些損失的兵力,充其量也不會超過十萬人,他諸國聯軍依舊保持著兵力上的絕對優勢。
而魏國雒陽那邊,目前才隻有多少兵力?五萬?十萬?二十萬?
縱使魏國勉強能湊出五十萬的兵力,那又怎樣?似這般東拚西湊的五十萬兵力,根本不具備鄢陵軍、商水軍那般魏國精銳那般的戰鬥力,充其量也就是他楚國那些糧募兵的程度而已,以一百四十餘萬敵魏國五十萬兵力,在彼此軍隊實力都相差無幾的情況下,楚水君並不認為魏國能有什麼贏麵。
魏國的君主趙潤也是個聰明人,相信他也清楚這一點,怎麼可能當真禦駕親征呢?
就在楚水君暗自冷笑之際,忽然有親衛在他耳邊說道:“君侯,鄣陽君熊整派人前來,說是有緊急軍情稟報。……人在那裡。”
說罷,那名親衛指向一處。
楚水君轉頭瞧了一眼,便看到有十幾名騎卒被他本陣的士卒擋在了外邊。
“放他們進來。”
“是!”
片刻之後,那十幾名騎兵來到跟前,翻身下馬,叩地行禮,其中有一人手舉一隻包袱,沉聲說道:“楚水君,昨日有幾撥魏騎,欲突破我軍的阻礙,我軍在其中一些魏軍士卒的屍體中,翻出了此物,我家君侯命我立即將此物送到您手中。”
楚水君的左右上前接過包袱,遞給前者。
隻見楚水君攤開包袱,旋即便皺著眉頭發現,包袱內竟是一疊檄文。
他隨便抽出一張瞅了兩眼,旋即,原本不以為然的麵色,逐漸變得凝重,凝重之餘,還帶著濃濃的難以置信。
『居然……這是詭計?亦或是說,趙潤他居然當真敢禦駕親征?他隻不過是征募了區區二十萬兵力,就敢與我一百四五十萬大軍抗衡?』
楚水君驚地說不出話來。
此前他原以為,大梁城內那些魏卒所說的「禦駕親征」之詞,隻不過是城內魏將為了鼓舞軍心而撒的謊言,沒想到居然是事實。
楚水君閉著眼睛沉吟了許久。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倘若真叫趙潤率領援軍解了大梁之圍……』
想到這裡,他開口正色說道:“傳令下去,出動更多的兵力,強攻大梁!務必要儘快攻克這座城池!”
“是!”
當日下午時,諸國聯軍一下子就增加了攻城的兵力,壓地大梁守軍喘不過氣來。
但鑒於大梁城內的魏國軍民因為那份檄文而士氣暴增,以至於兩軍鏖戰到黃昏,廝殺到城上城下遍地屍骸,諸國聯軍依舊還是沒能攻陷大梁。
此時,距離魏王趙潤率領抵達大梁,還剩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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