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同於他的兄弟趙元偲,當今他魏國的君主趙潤,根本就不忌憚他,自然也不會在意他有沒有子嗣,隻是南梁王趙元佐自己沒往這方麵想而已。
“南梁王……這是很光彩的王號麼?”
趙元佐淡淡地回答兄長道。
趙元儼愣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接話。
的確,對於趙元佐來說,南梁王確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王號,相反是一種恥辱,一種失敗,一種痛苦的回憶。
見趙元儼無言以對,趙元佐自行岔開了話題:“宗府如今很閒麼,以至於兩位結伴而來?”
聽聞此言,趙元儼亦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可否認,他宗府近些年來確實很閒,幾乎都快被朝廷擠得沒權了,比方說管教族內子弟這塊,往年趙氏子弟犯了國法,都是由宗府管教,如今,刑部取締了趙氏王貴這方麵的特權——雖然還不至於直接處死趙氏子弟,但宗府失去了這方麵的權柄也是不爭的事實。
沒辦法,士族的勢力越來越龐大,王族的勢力相對衰弱,隻剩下趙燊、趙安定、趙郯等極其少的趙氏子弟還執掌著權柄。
“是因為秦國的事。”趙元儼直接了當地說出了來意。
趙元佐看了幾眼趙元儼,將後者與趙勝請到書房,隨口說道:“那位陛下的意思?”
“不,是朝廷的意思。”趙元儼解釋道。
趙元佐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沉聲說道:“河西有司馬安,河東有魏忌,朝廷暫時無需擔心什麼,他二人足以拖延秦國軍隊一段時間,縱使派我前去,也未必能做的更好,再者,我目前的身體狀況,也無法長時間支撐……”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其實這場仗的關鍵,還是在於大梁那邊,若那位陛下能儘快在開春後擊退諸國聯軍最後的掙紮,則秦國那邊問題不大,反之,無論做什麼都是徒勞。”
見趙元佐說得這麼直白,趙元儼與趙勝對視一眼,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良久,趙元儼無奈說道:“那愚兄就如此回稟杜宥大人?”
趙元佐微微點了點頭。
片刻後,趙元儼與趙勝起身告辭,趙元佐目送著他們離去。
事實上,南梁王趙元佐的身體狀況,雖說每況愈下,但還不至於像他所說的那樣差,隻不過,他有一個不能離開雒陽的原因罷了。
忽然,趙元儼好似想到了什麼,站住了腳步回身說道:“對了,弘信的長子今年滿十歲了,元佐你可知曉?”
他口中的弘信,即趙潤那位被削了王爵的兄弟,慶王趙信,本在小黃縣被圈禁,但因為諸國聯軍大舉進攻的關係,前幾個月被帶回了雒陽,宗府專門修繕了一座府邸,繼續圈禁這位當初犯下了謀反之罪的魏公子。
“……”
趙元佐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神色也變得有些不自然,勉強擠出幾絲淡淡笑容道:“此子,與我已有十餘年不曾來往……”
『……這難道不是因為弘信被圈禁的關係麼?還是說這其中……』
趙元儼隱隱意識到自己似乎提起了一件不該提的事,尷尬地打了個哈哈,趕緊帶著趙勝離開了。
也難怪他感覺納悶,畢竟慶王弘信當年與南梁王趙元佐是非常親近的。
看著趙元儼離去的背影,趙元佐負背雙手,轉頭看向書房外的水池。
『……若我兒當年未死,其子怕是也該到十歲了吧?他會有兩個兒子麼?就像弘信那小子……』
他似這般想道。
良久,他自嘲著搖了搖頭,旋即,眼眸中神色逐漸變得堅定而陰冷。
『我時日無多,眼下,就唯獨這最後一樁心事……』
想到這裡,他即刻返回書房,親筆寫了一封書信,旋即喚來幾名從鎮反軍中退伍的府上護衛,吩咐他們道:“你等速速帶著這封信前往齊國一帶,交給龐煥。”
“是!”
那幾名府上護衛抱拳而去。
隨後,趙元佐重新走到書房外,負背雙手看著眼前的雪景。
『……趙潤在大梁尚未擊敗諸國聯軍,而秦國卻於此時興兵攻伐我大魏……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嗬。”
他意味不明地輕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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