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待拔腳回公館休息,旁邊的大廳護衛訕笑著發問了,“貴客,是您誅殺的老賊?”
護衛倒是不知情,但是看靈舟上下來的四個人就明白——那三人不具備誅殺九級靈仙的能力。
“該你知道,你就知道了,”陳太忠也懶得跟他多說,然而下一刻,他就一拍大腿,“不好,你去通知你家主母,那個留影要儘快毀掉。”
那守衛怔了一怔,然後愁眉苦臉地發話,“我們不能離開的,連祭奠老祖都不能去,你且等一等,我找個可靠的人帶話。”
這一等,就等了十來分鐘,守衛才叫住一個匆匆路過的七級遊仙,將他喚過來耳語幾句。
那七級遊仙訝異地看一眼帶麵具的人,遲疑一下,方始點點頭。
這種匆匆斬殺仇人,深夜前來祭奠的儀式,並不隆重,隻不過夾雜著從悲傷、哀痛、憤懣、迷茫、無助、惶恐的情緒,到狂喜和興奮的心情,總是要儘情發泄一下。
略略祭奠之後,大家就彙集在祖祠外,說起此次漏夜追殺的細節來了。
事實上,有個彆人心裡還在默默地懷疑:隻有這麼一個戴了麵具的腦袋……不會是用了“匹斯”術法,來鼓舞族人氣勢的吧?
畢竟,從老祖身隕到今天白天,薑家從未有過表示,要斬殺凶手。
棄兒把那塊留影石供到了祭台上,讓老祖也了解凶手伏誅過程。
這留影石裡的內容,她在靈舟上就看過了,不過其他人卻未曾得見。
供了一陣之後,薑景延最是著急,“景濤應該看完了,咱們也看一看吧。”
薑家眾人都知道,那是留影石,聞言頓時心情火熱,不過薑自珍果斷發話,“事涉功法,每一支隻得一人觀看。”
眾人聞聽,也知道輕重,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家中幾個當權人物拿著留影石,走到祖祠旁的廂房裡。
留影石可以用神識觀看,也可以激發出來,將影像投射到白牆之類的上麵,棄兒準備的這塊,是高級留影石,可以直接投射到五米見方的牆壁上。
然而,雖然是高級留影石,但是天色黑距離遠,篝火的亮度又不夠,哪怕是經過了局部放大,眾人在白牆上,也隻能影影綽綽看出個大概來,最後一刀的精妙,沒人看得清楚。
不過有這樣的影像,也就夠了,留影石上那兩條飄忽的身影,足以證明貴客的強大,以及南宮錦標的驚人戰力。
“老匹夫的身法,果然可怕,”薑景延忍不住點評一句,“咱薑家就算使出絕殺,也未必能拚個兩敗俱傷。”
跟陳太忠的紅塵天羅無法出手一樣,薑家的寶符和寶器,就算豁出幾條命來激發,能不能打中對方,也真是兩說。
這個發現,令不少人心生慶幸,當然,慶幸的同時,伴著濃濃的後怕。
“老賊為什麼不逃走呢?”薑景津有點不解,“看這步法,陳……貴客也未必追得上他。”
“你不看貴客隱身了嗎?”薑自勤看她一眼,“想必,是說了些什麼不好的話吧?”
薑自珍默默地沉思一陣,才輕喟一聲,“能扛得住醉火雷一擊,不愧是好大的名頭!”
就在這時,有人招呼主母出去,不多時她又走回來,“那個人希望抹去這段留影,大家怎麼看?”
“應當的,”薑自勤點點頭,他在薑家以謹慎聰敏而著稱,想的自然多一些,“留著會泄露他的根腳和功法,不如抹去。”
諸多族老見識過南宮錦標伏誅的場麵,雖然圖像還不是很清晰,但心裡那隱約的忐忑,是徹底沒有了。
陳太忠回到小院,打坐到天亮,有人送來了早餐,吃過之後,他也懶得出門,繼續修煉——在積州的地界上,他實在沒興趣四處走。
臨近中午的時候,有人敲門,來的是薑景延和薑景津,薑景延是來送銷票的靈石的,而薑景津手裡捧著一個檀木盒子,笑著招呼,“貴客,中階靈衫給您送來了。”
“快不用了,”陳太忠一擺手,有點不耐煩地發話,“我還從你們身上扒衣服……至於嗎?”
“不是內衣,其實是長衫,”薑景津知他心意,將盒子放在院裡的石桌上,打開盒子抖開靈衫,笑眯眯地發話,“穿上的話……跟你的氣質特彆配。”
果然是件長衫,淺青色的右衽長衫,或者是因為原材料的緣故,不是那種寬袍大袖,但是穿在身上,也有點地球界古代書生的感覺。
陳太忠一眼就有點喜歡,他殺人雖多,還真沒收了多少靈甲或者靈衫——大部分的這種東西,都被他在殺人時砍壞了。
中階靈衫,此時正合他用,能省去中階靈符,不過考慮到他經常越級作戰,估計也用不了多長時間,然而,有這麼一件靈衫護身,起碼是可以防範一些偷襲,更彆說能防雷係術法。
關鍵是,陳太忠很喜歡這個樣式。
不過,他多少還是要矯情一下,“說多少靈石吧,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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