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灰衣人裡,也是遊仙居多,有三個初階靈仙,還有一個中階靈仙,背著手淡淡地看著這裡……
這一刻,成為童曉川印象中抹不去的一幕。
童家是大砂村的一戶普通人家,他的父輩有兄弟三人,以務農和采砂為生,前一陣鎮子上突然有大人通知,要大砂村的人搬離,沒有給出任何的理由。
對於大砂村的人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風黃界雖然大,但是整個村子搬遷,倉促之間哪裡可能找得到合適的地方。
而且他們開墾出來的熟地、土地上的房屋、以及副業采砂,都不會再屬於他們了。
一想到村民們會被趕到一塊荒地,不但要重新開墾土地、建設房屋,采購物資也變得極為不方便,還要找足夠養家的副業。
同時——他們還可能麵臨盜匪或者荒獸的襲擊,以及當地人的抵觸。
篳路藍縷地墾荒,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鎮子上對此並非沒有補償,但是每人五十靈石,夠乾什麼?
所以大砂村的村民們,就要找鎮子上的大人討個說法。
討說法的結果就是,不少壯勞力被打傷,童曉川的父親和兩個叔叔,都是被人抬回來的。
今天,便是鎮子上給的最後期限,要求村民們搬家,童曉川才十一歲,下麵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不過他已經成為了修者——一級遊仙,所以搶救家裡的財物,就由他來乾。
誰曾想,不等他搬完家裡的東西,房子就轟然倒塌,他隻搶救出了一些要緊的東西,頭上還被磚石砸破了。
這還虧得是他,若是換給他的弟弟妹妹,沒準就一命嗚呼了。
他停下來歇口氣,然後抹了一把流到眼睛上的血水,也顧不得抱怨,才待繼續衝進瓦礫中,看能不能再翻出一些東西,猛地就聽到了打鬥聲。
抬眼一看,卻發現一個蒙麵女修手持大槍,已經跟鎮子上來的灰衣人戰做了一團。
她的身後不遠處,有一個身著長衫的公子,手執一把雨傘,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
童曉川非常確定,這兩人絕對不是村子裡的……
王豔豔跟在陳太忠旁邊這些日子,也不是白混的,麵對一個靈仙加四個遊仙的進攻,雖然有點左支右絀,可勉強還能守得住。
遇到實在招架不過來的時候,她輕飄飄邁出一步,就能緩解了險情——新得的鞋子,在此刻就派上了用場。
眼見幾人連攻不下,在他處的兩個靈仙也趕了過來,這倆靈仙略略等一下,就有點不耐煩,然後旁邊有遊仙衝著陳太忠指指點點。
“小子,去死!”一個靈仙脾氣暴躁得很,直接一柄飛劍就斬了過來。
這一劍霸道無比,分明是不殺人不肯乾休。
陳太忠眉頭皺一皺,在他眼裡,這些人無非是螻蟻,他本來也沒興趣跟螻蟻叫真,隻是想看一看刀疤最近長進了多少。
但是這一劍斬來,他真是連坐視都不可能了,少不得一拍儲物袋,掣出一個初階的靈盾來,擋在麵前,硬生生地擋住了飛劍。
然後他皺著眉頭發問,“我說……你認識我嗎?”
“我殺你這種探子,何須認識?”那靈仙冷笑一聲,又是一劍斬來,“既然你倆是一塊來的,那你就死吧。”
陳太忠的靈盾又擋下了這一擊,然後笑著發問,“你是認真的?”
“雜碎,憑你也配我開玩笑?”那靈仙兩劍沒有效果,登時勃然大怒,又驅使著飛劍攻來,“給爺去死!”
“既然你是認真的,那我也認真了,”陳太忠輕歎一聲,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燦爛,他收起盾牌,一伸手,硬生生地抓住了那柄飛劍。
童曉川的記憶,在這裡有個定格,多少年以後,他兀自能想起,那個身著長衫的年輕公子,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捏住了劍修的飛劍,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地和藹可親……
見到陳太忠伸手捏住了飛劍,兩個靈仙的臉色,刷地就變了,連不遠處背著手旁觀的中階靈仙,眼睛都是一眯,身子箭一般地衝了過來,“住手!”
“你說住手就住手,那我多沒麵子?”陳太忠微微一笑,手上默運“無欲”的心法,隻聽得砰地一聲輕響,那柄飛劍登時炸裂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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