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雅琴一把拍開丈夫那雙不安分的手,瞪了他一眼,又順著閨女的胖肚子輕輕地拍著,顧安安很快就鬆開了眉頭,香甜地睡了過去。
顧建業的眼底透過一絲失望,這閨女怎麼就沒醒呢,要是醒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抱著閨女玩了。
“你這一身臭汗的,下午還去縣裡嗎?”顧雅琴看丈夫後輩的襯衫都濕透了,想著這次出車他一走就是三天,估計積了不少的臟衣服帶回來,她得早點把衣服洗了,省得到時候沒衣服穿。
“不用去了,下午休息。”
顧建業的眼神從胖閨女身上收回,對著媳婦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行,你趕緊的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衝個澡,我幫你把衣服一塊都洗了。”顧雅琴也沒了睡意,乾脆地從炕上下來,看著睡在炕上的閨女,拿過一旁的枕頭和棉被,將炕沿仔細圍了一圈,以剛滿月孩子的力氣,翻不了身又爬不動,這個“圍牆”就等於一道天塹,防止她從炕上掉下來。
顧建業這開了三天車,為了省下住招待所的錢,每天晚上都是在車上睡的,腰酸背痛,早就困得眼皮打架了,不過他知道,妻子愛乾淨,他這幅樣子,是絕對不會允許他上床的,隻能苦著臉從炕上下來,打算速戰速決衝個戰鬥澡,好早點回來抱著香香軟軟的閨女睡個大午覺。
兩人出去沒多久,原本還睡得香甜的顧安安就緩緩睜開眼,從睡夢中醒了過來,皺著眉,像是扭麻花一樣扭了起來。
原來,沒了顧雅琴在一旁扇風,不知哪裡跑來了一個大花蚊子,在顧安安白胖的胳膊上舒坦地吸起血來,顧安安就是被這又刺又癢的感覺鬨醒的。
現在農家驅蚊用的都是艾草,有兩種使用方法,一種是把艾草曬成乾,然後點燃,用那艾草點燃升起的煙氣把蚊子熏走,還有一種,就是那艾草煮水,然後用那艾草水擦身,也能驅蚊。
顧安安幾乎每天都會被顧雅琴用艾草水擦好幾次身,因為孩子的肉嫩,最遭蚊子喜歡,尤其是顧安安,她的皮膚白嫩,隻要被蚊子咬了,那紅腫的蚊子包看上去就特彆觸目驚心。因為她年紀小,受不得艾草煙的煙氣,顧雅琴就每天熬一鍋艾草水,得了空就替她擦擦身子,這麼一來,她被蚊子咬的情況就好了很多。
為了這個,王梅沒少指桑罵槐的嘀咕,嫌棄她費水又費柴,可是人家也沒直說,顧雅琴也就懶得搭理她,由她去了。
今天這隻大花蚊子,顯然戰鬥力比一般蚊子更強點,居然沒有被那一身的艾草味兒給熏走,顧安安抬了抬手臂,驚走了那隻吸血的大蚊子,還沒等她鬆口氣,那隻蚊子就有嗡嗡嗡的飛過來了,這一次的目標,是她翹翹的小鼻頭。
顧安安的眼睛都快蹬成了鬥雞眼,趕緊晃了晃腦袋,這要是被蚊子叮了鼻子,那該多可笑啊,她幾乎已經可以想到自己鼻頭腫腫的,被大哥二哥嘲笑的場景了。
那隻大花蚊子吸了顧安安香甜的血液,哪裡舍得放棄,再次嗡嗡嗡朝顧安安飛來,顧安安抬手蹬腿扭屁股,沒一會功夫就累的渾身是汗了,這奶娃娃的身體就是這點不好,要是換成以前的她,這麼一個小小的蚊子,早被她一掌拍死了。
等蚊子再次靠近,顧安安已經沒了反抗的意思,自暴自棄地四肢敞開成大字形躺在床上,扭過頭看著又停在她另一隻胳膊上的蚊子,正準備吸血的蚊子,頹廢地想著自己要是這隻蚊子能大徹大悟,停止吸她血這個不仁道的事情就好了。
她也就這麼隨意一想,誰知道,那個已經準備吸血的蚊子還真就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朝另一個方向飛去。
這就飛走了?顧安安看著白嫩完好的手臂,還真有蚊子放著免費的鮮血不吸啊。
“啊啊——”
顧安安想著喊蚊子回來,不過想起來自己是個奶娃娃,能說出口的就隻有嬰兒口齒不清的啊啊叫聲。
可是讓她吃驚的是,那個飛到半空的大花蚊子,仿佛真的挺懂了她的想法,慢悠悠地飛了回來,這一幕,讓顧安安瞪大了眼睛。
回來,出去,回來,顧安安看著那隻蚊子,在腦海中想著,所有的指令都被那隻蚊子一一執行。
一次是巧合,次次總不肯都是巧合吧?顧安安的腦子暈暈乎乎的,難道她現在擁有了控製動物的能力?心中的興奮激動快要爆炸,顧安安似乎看到了自己升職加薪迎娶小狼狗,走上人生巔峰的場景。
她該不是上帝的私生女吧,這一世不僅有了疼愛自己的父母,還有了這樣開掛的能力。顧安安一時興奮,也沒意識到越來越昏昏沉沉的意識,控製著大花蚊子來了一場空中芭蕾,舞蹈結束,早就沒了意識,沉沉睡了過去。
那隻失去控製的蚊子估計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到炕上那一團大肥肉,想也不想就飛到顧安安的胳膊上,準備開始美味的午餐。
“啪——”
顧雅琴剛剛在外頭聽到閨女的聲音,進來看到閨女依舊好好的睡著,正放心準備出去,就看到了她白皙皮膚上顯眼的大蚊子,想也不想就把蚊子一掌拍死,隨手將蚊子的屍體扔到地上。
可以說,這個蚊子的人生是短暫而又淒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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