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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
薑寧慢慢對黛玉說“論理,兄弟病了,你兩個都該去看望。可你們又都還小,青玉又病得很重,怕過了病氣,所以才沒人讓你們去看。我不提,是我的身份不該提。你們父親和太太不提,是心疼你們。再說,病了青玉一個,你們父親和太太就夠操心了,你們再病了可怎麼辦呢”
黛玉連著兩天單獨在賈敏房中,每次一個時辰,每次跟她去的王嬤嬤和大丫頭都會被請出去喝茶吃點心,所以薑寧和緋玉包括明光院裡其他人,都有意識不去問黛玉在賈敏那做了什麼。
薑寧沒教過緋玉,緋玉自己就知道不能問,不該問。
薑寧也不知道賈敏有沒有對黛玉說起她病重的小兒子,如果說了,是怎麼說的,都說了什麼。
她隻能用正式到有些官方的語言去解釋。
她說“若黛玉想去看,我讓人去請示你們父親和太太,好不好”
黛玉在想,如果她不去看青玉,太太和正院的人,會不會以為是娘把她“教壞了”
魏嬤嬤還對她說,“一姐兒是姨娘養的,到底比不得姐兒尊貴,將來和姐兒也不是一條心。”
妹妹是“姨娘養的”,她和姨娘長到五歲,她就不是“姨娘養的”嗎
魏嬤嬤說,“姐兒是太太親生的,這個家裡,隻有太太才是一心為姐兒好。”
“一心為她好”,就是把她留給姨娘養了四年嗎
她不覺得姨娘對她有任何不好。
她不希望姨娘因為養了她遭人不滿遭人記恨。
黛玉點頭“娘替我和緋玉問一句若不叫我們去,我們就不去了,不給爹和太太添麻煩。”
她自己去,緋玉不去,是不是又該有人說,緋玉心裡沒有兄弟,果然和太太不是一條心了呢
緋玉比她身體好,若要被過“病氣”,也是她先。
薑寧貼了貼黛玉的臉,心裡有些澀,示意白棠去問。
等白棠回來的時間,三人一起收拾了滿炕滿桌的紙,好好疊放在一起。
薑寧說“以後黛玉上午去正院,緋玉上午去立身院,我上午理事,咱們都有事乾,就定在下午練字罷船上不好拿筆,你們是不是都把怎麼寫字忘了”
“才沒忘呢”緋玉抱住黛玉,“我忘了,姐姐也不會忘,是不是”
白棠很快回來“老爺太太說,兩位姐兒有心了,不必過去,請姨娘帶姐兒們安心睡罷。”
“好。”看時間也不早了,薑寧便讓打水來,三人洗漱。
她睜著眼睛,直到黛玉也放緩呼吸,沉沉睡著了,才輕手輕腳下床,來到東稍間。
桃嬤嬤端端正正坐在榻上,手邊一杯茶已經放涼了。
“嬤嬤,”薑寧走過去,給她披上一件衣服,“夜裡還涼呢。”
她讓白棠“換了熱茶來,你也去閉眼眯一會。”
白棠換來熱茶,去臥房臨窗炕上歇著,把堂屋和東稍間都留給她一人。
薑寧問“嬤嬤愁什麼呢哥兒好不好,都與咱們無關。”
“怎麼無關”桃嬤嬤低聲說,“不是我心毒這個孩子沒了,姑娘至少能鬆快兩年你這兩日可是都快把正院得罪死了”
“正院沒了哥兒,可就隻剩黛玉了。”薑寧冷靜分析林青玉死會給她帶來的壞處,“黛玉親我,正院難道不會記恨”
“那是她當日自己要去雲南,才把大姐兒留給姑娘的”桃嬤嬤憤憤。
薑寧喝了口茶。
桃嬤嬤不平“就大姐兒的身子,稍不注意就要病。這三四年,姑娘照看大姐兒比一姐兒還精心呢,結果吃力不討好,還要被人嫌若姑娘照看得不好,她還有法子扣罪名兒,這都什麼事”
“我這幾年賺了不少銀子,嬤嬤不是知道嗎。”薑寧笑哄她,“彆氣了,在這裡想再多,那孩子該不好就不好,該好還是會好。嬤嬤不如和我睡一覺,醒了就有結果了。”
“不就一晚上麼,我還熬得動。”
桃嬤嬤嘴上這麼說著,卻麻利地站起來,把炕桌搬下去,開櫃抱了褥子被子枕頭出來“姑娘睡罷,我守著。”
薑寧和她一起鋪好被褥,又拿了一個枕頭“嬤嬤陪我嘛。”
“好好好。”桃嬤嬤隻好和她一起躺下。
薑寧說不操心,就真的不想了,閉眼直接睡。她睡眠質量一向好,很快就摟著桃嬤嬤的胳膊睡深了。
桃嬤嬤被她抱得動不了,想了半夜,竟也睡了一覺,睜眼正是四點十分。
她叫薑寧起來“姑娘可真是好睡。”
薑寧錘錘背“還行吧。”
擠著睡身上有點酸。
昨晚沒能去挨打,到現在正院還沒消息,她也不好去晨練,索性讓人去和師父們告假,跑去臥房又睡了一個小時回籠覺。
睡舒服了。
再吃一頓飽飯,今天有什麼暴風雨都能承受了
薑寧讓人去打聽了,正院三個大夫還一個都沒走,聽說連賈敏都不顧身體,直守了林青玉一夜。
她令人去請示今早明光院還去正院請安嗎
得到回複不用去,薑寧直接讓人上早飯。
看起來黛玉和緋玉昨晚也睡得不錯。
或許她暫時不用擔心明光院也有孩子病了
才吃飽喝足,桌子還沒撤,薑寧忽然聽到正院方向傳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