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到他從包裹嚴實的皮包中拿出了一直高約三十公分,細頸鼓腹的釉裡紅玉壺春瓶的時候,所有對瓷器鑒賞有所研究的人幾乎同時縮緊了瞳孔。
而原本因為接近尾聲而略顯吵鬨的大廳中也幾乎瞬間安靜下來。
“東哥,怎麼回事?大家怎麼突然這麼安靜了!”陳寶不明所以的壓低聲音問道。
“先看著,結束後我在跟你解釋!”
“哦!”陳寶乖乖點了點頭。
不過陳寶收回了腦袋,洪老卻問了起來,“劉小子,你不是專精瓷器鑒定嗎?這個瓶子你覺得怎麼樣?”
聞言,劉東愣了一下,但略作思索後很快答道:“從器型上看應該是明代洪武的釉裡紅玉壺春瓶!”
趙宋以降,玉壺春瓶以優美的曲線贏得世人百般寵愛,曆千年而不衰。較之元代玉壺春瓶的挺拔秀美,洪武玉壺春瓶的頸部增粗,腹脛更為豐滿圓碩,顯得雄渾穩重,入明以後成為禦瓷之典雅器形。
而此刻劉東所見的這隻玉壺春瓶,特征與洪武玉壺春瓶一般無二。
“而且這件玉壺春瓶主題紋飾為纏枝牡丹花,布局疏朗有序,與口沿頸部四重紋飾形成鮮明對比,所飾花卉以傳統筆墨意韻的筆法繪就。其釉裡紅通體發色沉著,殊為難得,與凝脂般的釉麵形成暈染效果,確實是洪武釉裡紅獨有的特征。”
說道這裡,劉東並沒有去解釋這隻玉壺春瓶是禦窯、官窯,還是民窯!因為正品的玉壺春瓶,不論是清朝還是清代,隻有禦窯器,而沒有普通官窯,民窯就更不可能有了!
因為釉裡紅是釉下銅紅彩,由於銅分子的異常敏感與不穩定,釉下銅紅彩極不容易燒成。在精密儀器尚不發達的古代要想得到一件發色純正的釉裡紅瓷器,除了人為因素外,往往都祈福於“天時”的恩賜。“要想窮,燒銅紅”、“千窯一寶”的描述就是最好的寫照。
曆史上,很難找出幾個朝代燒造釉裡紅瓷器成功幾率高的。即便是清代康乾盛事,釉裡紅製品的色澤也是參差不一,時好時壞。故而,明清兩代釉裡紅製品遠遠少於青花及其他裝飾品種。
所以,釉裡紅瓷器,很少有色澤鮮豔的成功之作。如有,必然是其中的精品,堪稱‘寶瓶’也並不為過!
其價值和地位,與清代宮廷皇帝專用特供的琺琅彩一般無二,甚至還要珍貴三分!堪稱禦窯中的珍寶!
換到現在更是價值巨億的國寶級藝術珍品!每一件現世都是眾人爭搶的所在,要不是如此,恐怕剛開始的時候,以洪老的脾氣也不會讓一個日本人加入進來。
“不過,洪老!明洪武一朝,雖然大量燒造釉裡紅瓷器,但傳承640年後,色澤純正鮮豔的國寶級玉壺春瓶可謂是少之又少!比起宋代五大名窯,元代青花瓷,清代琺琅彩隻怕也多不出幾件!這麼好的東西,我們知道它的珍惜,想來小鬼子也一樣明白它的不凡。如此一來,以小鬼子自私狹隘,而且驕傲自大的島國本性,那能夠把這麼好的東西拿到中國來賣!要知道,現在的日本可是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國內的有錢人可比中國多多了!”
劉東意味深長的話,一下子讓洪老明白過來。
雖然他年輕的時候並沒有加入軍隊,但也是從抗日戰爭年代走過來的。對於日本人的了解自然要比劉東深刻的多!
“你的意思,這件明洪武釉裡紅玉壺春瓶是贗品?”洪老眼神瞬間犀利起來。
“剛才那隻是我的推測,具體是不是還要鑒定之後才能夠確認!”劉東搖了搖頭後道。
“那還等什麼?走,我們也過去看看!”
“您老坐著吧,我自己過去就行!”看著老爺子站起來,劉東慌忙去扶。
“不用扶了!我自己走就行!……坐了大半天,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走吧!”
老爺子話落,劉東自然遵從。
眼看著洪老過來,因為明洪武釉裡紅玉壺春瓶現世,而圍上來的人群連忙讓開了一條道路。
“會長!”夏國非連忙恭敬道。
“嗯,老夏,不介意我看看吧?”
“當然不介意,您老請!”夏國非連忙道。
而洪老點了點頭後,也從自己上衣口袋裡拿出兩隻白手套帶上,然後又從上衣挎兜裡掏出一個略顯古舊的放大鏡後,拿起桌子上的玉壺春瓶慢慢看了起來。
當然,洪老專精的是雜項,對於瓷器的研究隻是泛泛,水平並不高。因此,以他的眼力隻能看得出這件明洪武玉壺春瓶水平很高,但卻找不出破綻!
不過老爺子自然也有自知之明,看過之後,便開口道:“劉東,你也來看看!”
洪老話落,周圍眾人眼神唰一下集中站在老爺子身後的劉東身上。他們並不知曉,就在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內,這末學後進的小年輕如何得了洪老的青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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