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寒不由自主的目光環視四周,希望找到休憩的理想大樹,但旋即意識到這已經成為過去。
至少在一段時間內,陳逸寒不能在凱特尼斯無人看護的情況下,把她一個人留在地麵。
陳逸寒突然想起,自己離開凱特尼斯原來岸上的藏身地時,沒有把痕跡消除,自己該怎麼隱藏一下呢?
現在這裡,距離那裡隻有不足五十米遠啊。
陳逸寒戴上眼鏡,把武器準備好,坐了下來,觀察著四周。
這裡的溫度下降的很快,不一會兒,陳逸寒就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最後,陳逸寒實在是頂不住了,爬進凱特尼斯的睡袋。
睡袋裡既暖和又舒適,陳逸寒蜷縮在凱特尼斯身邊,但他很快意識到這不是暖和,而是燙,因為睡袋反she出了凱特尼斯的體溫。
陳逸寒摸了下她的前額,滾燙乾燥。
這可怎麼辦才好?
讓她待在睡袋裡,讓裡麵的高溫幫她退燒?還是讓她出來,讓夜晚涼爽的空氣幫她退燒?
一般情況下,都是捂熱了發汗,但凱特尼斯的體溫,肯定要超過40度了。
超過40度的高溫,就需要用酒精擦拭身體、輸液了。
這,也是陳逸寒對於發燒,知道的有限的常識。
陳逸寒最後決定,把一塊繃帶浸濕,給她敷在額頭上,這也許起不到太大作用,但是最起碼,能讓她的額頭消一些熱吧?
除了這個辦法,其他的陳逸寒更不敢做了,因為他怕彆的方法效果更糟。
陳逸寒整晚都待在凱特尼斯身邊,時而坐著,時而躺下,不停地給她換繃帶,克製自己不要去想跟她搭夥自己要比原來更易受到攻擊。
陳逸寒現在的活動範圍在地麵上,要時時提防,還要照顧病人。
自己明知她受了傷,還是找到了她,無論當時是何種本能驅使自己去找她……
但此刻,自己必須堅信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天邊已露出魚肚白,陳逸寒看到凱特尼斯的嘴唇有些濕潤,知道她的燒好些了。
她的體溫還沒有恢複正常,但降了幾度。
陳逸寒昨天摘藤蔓時,看到一叢灌木,上麵結了露露認識的那種漿果,他當時把果子摘了下來,此刻拿出來,放在湯鍋裡搗碎,加上涼水。
回到洞裡時,凱特尼斯正掙紮著要起來,看到正往裡走的陳逸寒,開口說道:“我醒來時你不在,我還正為你擔心呢。”
陳逸寒走過去扶著她躺下,笑著說:“你擔心我了?你看看你自己了嗎?”
“我以為加圖和格拉芙找到了你,她們喜歡夜間捕殺。”凱特尼斯一臉嚴肅的說道。
“格拉芙,她是誰?”陳逸寒想了想,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
“二區的女孩,她還活著呢,對吧?”凱特尼斯問道。
“是的,就剩她們、我們、薩裡什和狐狸臉了。”陳逸寒點了點頭道,“狐狸臉,是我給五區的那個女孩起的外號。你呢,身體感覺怎麼樣?”
“比昨天好些,比以前在泥地裡好多了。”凱特尼斯說道,“有乾淨衣服、藥、睡袋……還有你。”
又是羅曼蒂克……
陳逸寒知道該自己出場了,他走到凱特尼斯身邊,伸手去摸她的臉頰,結果卻被她一下把自己的手抓住,放在她的唇上
“除非你吃東西,不然我不會吻你。”陳逸寒溫柔的笑著,對凱特尼斯說道。
陳逸寒讓她靠洞壁坐著,她聽話地吃下了幾勺搗碎的漿果,可是鳥肉她還是不吃。
“你準沒睡。”凱特尼斯看著陳逸寒說道。
“我沒事。”陳逸寒雖然嘴上是這麼說,可實際上,他很疲倦。
“現在睡吧,我來警戒,有事我就把你叫醒。”凱特尼斯對陳逸寒說道。
陳逸寒猶豫著,如果自己不睡的話,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但如果自己睡了,就憑著凱特尼斯這樣,能警戒嗎?
“陳逸寒,你不可能總這麼熬著。”
“她說得沒錯,我總得睡覺。趁她還清醒,又是白天,我最好現在睡。”陳逸寒心裡想道。
“好吧,”陳逸寒說道,“我就睡幾個小時,然後把我叫醒。”
現在,睡袋裡太熱了。
陳逸寒把它鋪在地上,躺下來,一手抓著弓箭以防萬一緊急情況出現。
凱特尼斯靠著洞壁,坐在陳逸寒的身邊,她把受傷的腿伸到前麵,眼睛看著外麵。
“睡吧。”凱特尼斯看著陳逸寒,輕柔地說道。
她用手把陳逸寒額頭上幾縷垂落的頭發撥到一邊。
與舞台上造作的擁吻不同,她的動作自然,讓人感覺很舒服。
陳逸寒不想讓她停下來,她也沒停。
陳逸寒就在凱特尼斯的撫弄下,沉沉睡去。
等陳逸寒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到了下午了。
凱特尼斯還坐在陳逸寒身邊,一動不動。
陳逸寒“嗖”的一下坐起來,雖然一下警覺起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是他幾天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