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的學生都要上交柳葉,洪濤自然也不能例外。這回他沒和老師抗爭,而是在下學之後,推著他的小竹車,帶著金月和大江一起,直奔護城河而去。河邊的柳樹長得最茂盛,很多枝條都是倒垂下來的,不用爬樹伸手一揪就是一大把。洪濤負責把柳樹枝條拉下來,金月和大江兩個像采茶葉一樣動手采,采完了再扔到竹車裡,最後再裝袋。
摘柳葉的不光是洪濤他們學校,附近的學校隻要有小學部的都組織了這個活動。知道河邊柳樹多的也不止洪濤一個人,很快護城河邊的的柳樹上也都爬上了小孩,這一年的春天,原本綠意盎然的柳樹全成了光禿禿的,小孩子哪兒管什麼嫩不嫩的,就是比誰弄回去的數量多。班級上都是比賽的,誰多誰光榮,小紅花大大滴!
洪濤有一天在這裡碰到了2個熟人,就是當初在大院遊泳館裡和他打架的那4個孩子中的2個,一個是被他一腳揣水裡的,一個是那個小白臉。按說仇人見麵應該分外眼紅的,那兩個孩子看清楚洪濤之後,立馬從樹上爬了下來,和自己學校裡的幾個孩子組成了一個戰鬥隊形,時刻準備著迎接洪濤的挑戰。他們雖然人數多,但是好像勇氣並不太足,估計當初洪濤那一腳和一拳,讓這兩個小子也長了記性,現在再加上一個看上去比洪濤還威武的大江,他們不敢貿然動手。
“小濤哥,是遊泳館裡的那2個壞孩子!”金月也看到了他們,小聲的提醒著洪濤。
“不理他們,咱們去那邊采去。”洪濤不想和這些小孩打架,他現在在學校裡麻煩已經夠多的了,一大堆眼睛盯著自己呢,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適當的考慮考慮父親和白主任的感受。
“哦,給y一大哄哦!啊哄。。。啊哄;給y一搓板哦,回家洗褲衩哦。。。”身後那群孩子一看洪濤慫了,自己走了,立馬來了精神,跟在屁股後頭一通起哄,罵人的歌謠一首接著一首,跟了好遠才覺得沒意思,慢慢回去了。
“你乾嘛不打他們了,他們罵我們!”金月一直等著洪濤發威呢,結果洪濤連頭都沒回,她覺得很受氣。
“哎,學校的老師不喜歡我,我要是打架就得請家長,所以還是忍了吧,罵兩句就罵兩句吧,上次都把人家鼻子打破了,挨幾句罵也不冤。”洪濤隻能和金月講道理,但願她能聽懂,聽不懂也沒轍,自己反正不能為了她的喜好去打架,那不成傻子了。
“我今天在辦公室聽見王老師又說你壞話呢,他們乾嘛不喜歡你呢?”金月很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在她眼裡這個小濤哥哥還是很可愛的嘛,可是在老師眼裡他就成了壞孩子。
“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來,裝樹葉吧,足夠一周的了。”洪濤可不打算每天都來摘樹葉,他差不多算計好了每天交的量,然後用一天的下學時間把一周的都采出來一起交,這樣效率比較高。
“洪濤!你為什麼不喝?這是區裡的要求,每個小學生都要喝的!”第二天的眼保健操時間,老師們抬著大保溫桶開始給學生們發放樹葉湯,一人一缸子,結果洪濤又搞怪了,他堅決不去領,王老師正要動員孩子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喝下這些苦藥湯子,哪能允許洪濤這顆老鼠屎把工作也攪合了。
“我得過急性肝炎,所以不用預防了,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得。”洪濤的理由很充分,柳葉水的功能也是預防急性肝炎,對於慢性肝炎它毫無作用。
“不得也得喝!這是紀律!”王老師有點氣糊塗了。
“王老師,您這個話說的就有點不對了吧,喝藥是為了治病,我不得這個病,你還讓我喝藥,你是什麼意思啊?是藥三分毒這個道理你一個當老師的不會不懂吧?我不會得病你非逼著我喝藥,這不是成心毒害我嗎?”洪濤一下就揪住了班主任話裡的失誤,展開了反擊。
“王老師,他不願意喝就彆喝了,如果他真得過急性肝炎,確實也用不著喝這個了,您問問他的家長不就清楚了,我覺得他到不至於在這個問題上撒謊。”抬著大保溫桶的是學校醫務室的老師,她對於洪濤能有這種醫學常識還是挺驚訝的,醫務室在5樓,裡麵的老師有單獨的辦公室,所以對於洪濤這個臭狗屎的大名還是不太了解,打算幫洪濤求個情。
“那不成,這不是喝藥不喝藥的問題,這是紀律問題,憑什麼其他小朋友都遵守,就他老有那麼多說頭,這樣下去我以後怎麼要求其他同學來遵守紀律,他不能搞特權!今天你必須給我喝!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都必須喝!”今天王老師顯得特彆衝動,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出來的時候和自己媳婦吵架了,脾氣非常大。
“嘿,我個暴脾氣,我不想喝的東西還沒誰能讓我喝下去,就算我爸來了也沒門!你要記住,你是人民教師,不是土霸王,班裡的學生是來學習的,不是來做奴隸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喝下去!”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洪濤還像以前一樣慫顛壞,估計王老師也就罵幾句,出出火也就算了。可惜洪濤今天也沒壓住火,直接站起來斜楞著眼和老師對上了。
“你。。。你。。。好,我找校長去!今天咱們沒完,如果不把你開除,我就不當這個老師了!”王老師沒想到洪濤突然爆發了,說的話句句頂著來,當著全班同學和醫務室老師的麵,他實在是下不來台了,臉都氣成了紫紅色,估計好幾次都想伸手給洪濤一下,最終還是忍住了,大步走向了教室外麵。
“嗚嗚。。。嗚嗚。。。”班裡的同學膽子小的,已經嚇哭了,那兩位醫務室的老師也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
很快那個李副主任就出現在了門口,他到沒多說什麼,隻是讓洪濤跟著他去校長辦公室。不過洪濤從他那個幸災樂禍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來了,他很得意,估計在校長那裡他也沒說什麼好話,正等著看洪濤的笑話呢。
洪濤根本就沒見到校長,一直在校長室門口站著,也沒人理他,站了多半節課,洪濤心裡大概明白了,校長沒打算和自己說話,估計處理意見已經有了,現在自己的父親估計正在路上往學校趕呢。既然人家不問自己,那自己也就彆傻站在這裡了,他直接下了樓,跑到操場上,本來打算玩會兒雙杠,結果正好是小舅舅的班級在上體育課,一群初中孩子正打籃球呢,乾脆就一起玩吧,他那個缺心眼的小舅舅居然連問都沒問,就一起打上球了。
玩了半節課籃球,第四節課又開始了,洪濤繼續自己在操場上玩,同時用餘光也看到3樓校長室的窗戶後有人站著,而且不止一個人,估計是在看自己呢。不過這時洪濤一點都不害怕,更不會慌,上輩子上初中的時候,他遇到過更驚險的場麵,工讀學校接人的車都來了,結果和他一起打架鬨事的同學被接走了,他隻給了一個留校察看的處分。
原因是他有一個熟知教育係統內情的老爸,當他父親聽說學校要送自己兒子去工讀學校時,平時斯文的模樣立馬沒了,兩隻眼睛瞪得溜圓,裡麵全是血絲,像一隻受了傷的獅子一樣,衝進校長室就是一頓咆哮,聲言如果學校敢送洪濤去工讀,他就上教育局找教育局長告狀去。說起作為一個教師的責任,他比初中老師能說,而且嗓音更鏗鏘有力。大學裡經常要上大課的,一坐就是幾百名學生,那時候又沒有便攜式麥克風,全都要靠老師的嗓子,和唱京戲的嗓門有一拚。
最主要的是他有一起當臭老九時候的朋友,都在教育係統工作,平反恢複工作之後,這些臭老九基本都是單位的骨乾,其中不乏有在教育係統中當上領導的,當校長聽到一個一個熟悉而又震撼的領導名字從洪濤老爸嘴裡蹦出來時,也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和一個學生較勁兒值不值,對自己前程會不會有影響。
快到中午的時候,洪濤看到父親騎著他那輛28大加重衝進了校門,從操場邊上飛馳而過,停在了教學樓前麵。從父親臉上的表情來看,估計學校的人在電話裡說得挺嚴重。
“爸,又讓您受累了。”洪濤跑到正在鎖車的父親身後叫了一聲。
“哎?你怎麼在這兒呢?怎麼不去上課?”父親轉頭看到是兒子,又看了一眼操場上上體育課的學生們,立刻意識到這不是兒子的班級。
“他們讓我在校長室門口罰站,也沒人說為什麼,沒人理我,我就自己下來活動活動,今天的事情不是我的錯。”洪濤開始向父親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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