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等著,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不在乎這一會兒,謝謝你、謝謝你!”那大爺那邊已經嗚咽上了,這個老頭心臟還是不錯的,洪濤非常怕他一下激動過去。
“拉爾夫,十瓶酒,我現在去接一個人,讓他再來這裡打個電話成嗎?”洪濤把電話掛上之後,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扭頭衝辦公室沙發上坐著的拉爾夫伸出了十根手指。
“你去吧,我在這裡等著你,我又不是吝嗇鬼,看的出來,你這個電話很重要,我們還是朋友嘛。”拉爾夫難得大方一次,估計他也看出洪濤的表情不太對,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還是知道輕重的。
“沒錯,咱們是朋友,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以後我會感謝你的。”洪濤現在覺得誰都很可愛,哪怕是拉爾夫那張毛茸茸的臉也不那麼惡心了,特意上去擁抱了他一下,還在他臉上吻了一下,把拉爾夫嚇得直往後躲,以前他用這種禮節招呼洪濤的時候,肯定遭到洪濤的打擊,因為洪濤會中國功夫!
“二爺,您身上帶著速效救心丸呢嗎?”洪濤隻用了十分鐘,就從建國門外開回了小二樓,當在玩意店裡見到正拿著一副扇麵欣賞的那二爺時,洪濤悄悄走上去,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你會說人話就說,不會說可以不說啊,又找我叫人把你扔出去呢吧!”那二爺斜楞了洪濤一眼,不打算理他。
“我這次說的是正事,真的,您把救心丸給我……真的!快給我!”洪濤不想和那二爺多耽誤功夫,但是又不能和他直說。
“你又抽什麼瘋啊!拿去玩去,你離我遠點。比什麼藥都管用!”那二爺疑惑的看了看洪濤,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桌上。
“二爺。我和您說件特彆重要的事情,你和我下來一趟。到我車裡說去……”洪濤拿好那個小瓶,然後開始第二步。
“……你可彆和我搗蛋啊,什麼事這麼嘀嘀咕咕的?”那二爺看著洪濤不像要惡作劇的樣子,但還是不太放心,主要是以前吃虧太多了,都把老頭弄驚了。
“哎……來,坐好,把腿收進來。關門……”洪濤連哄帶騙的把那二爺弄上了他的車,然後把車打著火,掛著空擋,這才算準備好了。
這是他在回來路上想好的辦法,為了防止那二爺太過激動,出什麼意外,他打算先拿到藥準備著,不成就趕緊給塞幾顆,然後還得讓老頭上車,這樣直接一腳油門就奔醫院了。省得再從二樓往下抬人。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下去了啊!”那二爺覺得洪濤今天太奇怪了,既不像要作怪,也不像有什麼正經事要和自己商量。
“我和您直說了吧。陸叔結婚的時候,我和萬老板無意中聊起您的家人,然後吧,我自作主張,請萬老板給您去打聽了打聽……哎!彆動手啊!您聽我說完啊!你個倔老頭!”洪濤故意把話說得囉嗦一些,好讓那二爺有個心理準備,沒想到剛說一半,那二爺的大巴掌就抽過來了。
&n就嘬死吧,我不讓你打聽。你非打聽,還和外人說。你這兩年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快飛上天了!這個事是你能碰的!”那二爺的巴掌肯定是打不著洪濤,不過老頭氣得滿臉通紅。直喘粗氣。
“您聽我說完好不好!怎麼這樣啊,動不動就伸手打我,我都是大人啦!”洪濤覺得自己很冤枉啊,乾好事還挨揍,難道自己的名聲就這麼臭嘛!
“你大個屁,我不聽,你趕緊和那個萬老板說去,讓他給我打住!要不我和他說,他沒事瞎摻合什麼啊!到時候他一拍屁股回香|港了,你能跟著他走啊?還是你們家都能跟著他走?還大人了,這點道理都不懂,我打你怎了了?你爸在這兒站著,我一樣打!”那二爺還是他那一套理論,說白了就是膽子嚇破了,這就是兩代人經曆不同造成的。
“我和您大哥那祥武剛才剛通完電話……真的,我回來就是來接您過去的,他還在電話那邊等著您呢,您沒事吧?要不先含兩粒?”洪濤一看這個圈子是沒法繞下去了,老頭根本就不讓自己說話,隻好直接把真像說了出來,然後把那個小藥瓶打開,時刻準備往老頭嘴裡塞藥。
“……你說的是真的……他,他……他還活著!”那二爺本來就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這一下更紅了,瞪著眼珠子看了洪濤好幾秒鐘,喘粗氣的聲音可以說是回蕩在車廂裡了。
“活著……活著……您先喘口氣,彆急,他和我說,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不在乎這個把小時,我幫您順順氣……”洪濤看著那二爺的臉色就有點害怕,一邊說一邊伸手給老頭按摩按摩心口的位置。
“你確定沒事兒?這可不是兒戲!”那二爺第二句話並沒問自己大哥的事情,而是不放心洪濤這邊,他經曆過的大喜大悲太多了,已經沒什麼奢望,目前的生活他很享受,不想因為他自己而把這一切都毀了。
“我辦事兒您放心,我是在阿根廷大使館裡給那邊打的電話,保證沒人知道,而且大爺現在不在那邊了,他全家都去新西蘭了,沒關係啦!”洪濤很是感激這個老頭,如果沒有他,自己現在肯定活得沒這麼滋潤,雖然他表麵上整天罵自己,但是他對自己才是真的好,恐怕是真把自己當他親孫子一樣對待了,如果越到危險的事情,他肯定會站在自己前麵,用他的身體幫自己擋著,擋得住擋不住是另一個問題。
“那……那我去換件衣服……”老頭還是想他的家人,隻不過巨大的恐懼讓他這些年來一直把思念死死的按在心底,絲毫不敢鬆動。可是一旦看到一絲可能,哪怕是洪濤這種沒有背書的保證,他立刻就忍不住了,方寸也隨著亂了,誰聽說過打電話還要換衣服的。
“二爺,和我您就不用繃著了,咱倆不是說好了嘛,等您踹腿了,我還得送您呢。現在您先深呼吸幾下,彆太激動,我之前沒告訴您,主要就是怕您整天老惦記著,結果把身體弄垮了,到頭來我好心辦了壞事。我可跟您說好啊,打電話的時候彆大呼小叫的,那裡是人家的辦公室,如果您以後還想沒事去和大爺嘮幾句,就不能把人家搞煩了。”
洪濤根本沒給那二爺什麼換衣服的功夫,他直接把車開動了,一邊走還一邊教訓這個正處於最脆弱時候的老人,這倒不是他缺心眼,越是在這種時候,你越不能哄著他,隻有冷言冷語才能讓他儘快平複下來,否則以他這個年歲,過於激動就是沒病也得犯病。
“唉……我非常希望當初我就沒去委托商店,不認識你這個小王八蛋,我也不用這麼多麻煩,你這不是怕我走,而是盼著我趕緊踹腿啊,要不明天我把我的份子全還給你得了,你也彆整天折騰我了。”那二爺讓洪濤這麼一擠兌,果然情緒就不那麼緊繃了,還和洪濤鬥起了嘴。
再次來到拉爾夫的那間辦公室裡,洪濤並沒在裡麵聽著,連拉爾夫也給拽了出來,那二爺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這張老臉比較值錢,當著小輩兒他不好情感流露,但是楞憋著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洪濤不打算聽他和他哥哥的對話。
“濤,他在和誰通話?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我們用不用進去勸勸他?”雖然洪濤預先給那二爺打了預防針,但是他和拉爾夫剛出來沒一分鐘,屋子裡還是響起了嗚嗚的哭聲,拉爾夫對於洪濤的私事不好問,但是他又好奇,急得來回亂轉。
“不用,讓他哭一會兒吧,隻要對你沒影響就成。你說如果你和你父母、哥哥三四十年不見麵兒,當知道他們還活著的時候,你會不會也這麼大哭?”洪濤不打算瞞著拉爾夫什麼,他是一個局外人,知道不知道無關緊要,既然他問了,那就告訴他,畢竟以後可能還要麻煩他。
“我愛我父親,但是我討厭我哥哥,我死之前都不想再看到他!他是個吝嗇的家夥,當年我去歐洲上大學的時候,隻想和他借500美元,但是他卻不給我!我是借,又不是要!”看來每家都有每家的問題,不管是中國還是外國,都是這樣,原來拉爾夫還有一個哥哥,這是洪濤頭一次聽說,而且按照他的描述,他那個哥哥也是個錢串子,洪濤很好奇,能培養出這麼兩個有特色的兄弟,那他們的父親該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嗯,你說的沒錯,要是我我也不理他,現在你有錢了,更不用理他了!不過裡麵那個老人和他哥哥不是因為錢,是因為戰爭,我們國家的曆史你總了解過一點吧?那個灣灣你該知道吧?現在他的父親、哥哥、妻子都在那邊,而他自己卻在這邊,已經快四十年了,不能見麵、不能通信、不能打電話,甚至連死活都不知道,今天他們是第一次知道彼此還都活著,這件事是我促成的,怎麼樣,我有點國際主義精神沒有?”洪濤對自己做的這個事兒,很滿意,不管從那個方麵說,誰也說不出他的不對來,最次也算是一件積德的好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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