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寫,我現在就寫。”
縱然萬般屈辱,但夜魅邪哪敢有半點意見和違逆,連多餘的話和動作都不敢有。他顫巍巍的屈下身來,伸出手指……他本欲以玄力在玄石上劃刻,但想了一想,又連忙改為以玄氣衝破手指,揮灑血珠,在藍綠色的玄石之上,一筆一劃,小心翼翼的寫下了“後悔”兩個字。
每一筆,每一畫,都凝聚著他畢生最大的驚懼、羞恥……還有招惹了一個恐怖魔神的悔意。也是畢生第一次,他如此工整的書寫兩個字,唯恐哪一處筆畫出現絲微的偏差。
寫完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夜魅邪竟已是滿頭大汗。他蜷回手指,站起身來,全身的每一根毛發,都在劇烈的瑟縮著。
“哼,寫的相當不錯嘛。”茉莉眯起眼眸“看起來,這兩個字該怎麼寫,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忘了。很好,你比軒轅問天聽話的多了,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暫且饒你一死。”
聲音剛落,茉莉的瞳眸之中閃過一瞬微弱的紅光。
哧——
夜魅邪的雙手手腕、雙腳腳踝之上,四道血箭噴射而出,他一聲慘叫,一下子栽倒在地,全身痛苦的抽搐著,卻又不敢用玄力去壓製傷勢。
“天……天君!!”日月神宮眾神使、長老都是又驚又懼。躲在後方的夜星寒更是瑟瑟發抖。
“不要過來!”夜魅邪一聲大吼,卻是掙紮著翻過身來,向茉莉道“謝前輩……不殺之恩……”
以他的軀體和玄力,就算身上被劍刺出一百道傷口,也絕不會皺半點眉頭。但茉莉刻在他身上的四道傷痕不但細短,而且很淺,卻是讓他痛徹心扉。
“你的確死不了,但,那四道傷口,會在你身上停留七十二個時辰!”茉莉背過身去,冰冷無情的聲音傳至了夜魅邪的耳邊“每過一個時辰,痛苦便會加劇一分,會讓你感覺如被萬刀分屍,直至生不如死。而且整個過程,你就算是想昏過去都不能。若你妄想以玄力抵禦,隻會更為加劇!”
“唔……”夜魅邪如聞來自地獄的詛咒,雙目從眼眶中凸出,密集的血絲幾乎布滿了整個眼球。身上的劇痛有多可怕,唯有他自己感受的到。他此時已是痛如萬劍穿心,而每個時辰都要加劇一次,持續整整七十二個時辰,就要加劇七十一次……那會是何等痛苦,根本無法想象,不敢想象。
“這就是你自作孽的下場。本公主這是在幫助你牢牢的記好‘後悔’兩個字怎麼寫,可千萬不要再忘了。”
“……”夜魅邪如一條瀕死的老狗般全身癱下,瞪大的瞳孔之中,赫然是一種灰白的絕望。
他身上承受的痛苦有多可怕,彆人的確無法感同身受,但,身為有著蓋世玄力的聖地之主,卻是痛苦的無法站立,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劇烈的痙攣……他在承受著怎樣的折磨,可想而知。
而這,還僅僅隻是一開始!!
森然的氣氛在海神台上更加的濃烈,每一個人都全身僵硬,不但提起半點玄氣,不敢發出絲毫聲音,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茉莉雖然稚嫩,但精致如天人的容顏,以及她讓人神秘的妖異媚惑,全部被來自她的冰冷恐懼所壓下。
她的強大,猶如魔神。
但強大之外,她還冷酷無情,下手極其殘忍,乃至惡毒。
到了此刻,每一個被她目光稍稍掃過的人,都會全身血液凝固,心跳驟停,如臨九幽地獄。
茉莉的目光,從日月神宮離開,麵向了至尊海殿的所在,眼眸,盯視在了海皇曲封憶的身上。
“曲封憶,至尊海殿的海皇,多麼威風凜凜的稱號,可惜,卻是個愚蠢下作的女人。”茉莉冷冷的嘲諷道。
在茉莉目光下的軒轅問天和夜魅邪都是氣場全無,儘顯卑微。海皇曲封憶也同樣不例外。被茉莉盯視的曲封憶身體一晃,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在麵對雲澈時,她是高貴威嚴,氣勢淩人的海殿之皇,而在茉莉麵前,她不過是個幾乎被嚇破膽的女人。
“雲澈與天威劍域、日月神宮有著舊怨,但與你海殿非但無怨,還算是有所交情,你卻落井下石在先,貪圖輪回鏡在後……嗬,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本公主,你迫害雲澈,是為了這天玄大陸。你們所謂的四聖地和幻妖界哪一個才是貪婪卑鄙,禍亂對方的妖魔之地,本公主一清二楚,你們自己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茉莉每說一個字,曲封憶的瞳孔就瑟縮一分,有著帝君巔峰玄力支撐的她此刻卻是搖搖欲墜,都幾乎沒有了站立之力。
“雲澈身為本公主的弟子,資質、品行、心性都勉強尚可,但惟獨在女人一事上,卻是蠢不可及,濫情好色,色欲熏心,無恥下作,無數次為了女人全無理智,自己的命都不顧,簡直連白癡都不如……”
雲澈“~!x¥+………”
他被茉莉罵的次數最多的,就是關乎女人的事——包括他昨日在弑月魔窟為了她拚命強取幽冥婆羅花,才剛被她狠狠大罵了一頓。不過這些他早都習慣了,甚至對她的“色魔”稱呼都欣然接受。
但現在是在海神台,茉莉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在女人的事上對他劈裡啪啦又是一頓大罵……他從中都能聽出咬牙切齒的味道來。
很顯然,茉莉在他對待女人一事上很有意見……還不是一般的有意見,一提起來就刹不住怒火。
“所以他從不打女人,也很少殺女人。”茉莉的腳步緩緩向前,逼近著曲封憶“但本公主……殺的女人比男人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