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壞的情況,無疑是凡人,乃至玄者也受到影響。若真到那個時候……一個所有生靈的負麵情緒都被激發、放大的世界,當真是不堪設想。
“必須找到這一切的源頭。”
“你已經找到原因了嗎?”鳳雪児問道。
“還沒有。”雲澈轉目看向東方“但有一個地方,我必須去看看。”
失去力量的時候,他無力關心這一切,如今力量恢複,他便必須擔起這份責任。
鳳雪児的目光隨著他轉向東方,隨之想到什麼“你是說……滄雲大陸?”
“對。”雲澈點頭“我現在就去。”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雲澈道,眼前浮現那個黑暗的深淵“那裡有一個很特殊的小世界,隻有我才能進去,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他和鳳雪児說話期間,絲毫沒有察覺到,遙遠的上空,有一雙冰眸一直在注視著他,隻是眸光始終都在劇烈的顫蕩著。
沐玄音。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到來。
在第一次到來藍極星,看到了還活著,但失去所有力量的雲澈。回到吟雪界後,她便決意再不會踏足藍極星,亦不許沐冰雲到來。
但隔了短短三個月,她又一次來了……
之後,每一次,她都暗誓是最後一次,再不來見他,並切斷對他的一切念想,永遠遺忘他的存在……但,最多三個月,她便會再次瞞著沐冰雲,瞞著所有人來到這裡——雖然每次都隻是遠遠的,默默的看他一會兒。
就如著了魔一般。
而這一次,到來的她卻忽然發現,雲澈的氣息完全的變了。
竟是已經恢複了曾經的力量!
她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雲澈的力量究竟是如何恢複的。
更不知是該欣然,還是該彷徨。因為他恢複了力量,卻也意味著他將有可能再次被卷入神界的洪流之中。
與鳳雪児分開,雲澈直飛東方。
雖然雲澈並不擅空間法則,但藍極星的空間太過脆弱,在他的力量之下簡直如薄紙一般,可以輕易撕裂穿梭。他手指劃動,在空間的裂痕中一次次穿梭,快速的逼近著遙遠的滄雲大陸。
而他的上空,一抹他無法察知的仙影也始終相隨。
一入滄雲大陸,視線中的場景便讓他眉頭大皺。
上一世,他在這片大陸二十七年,雖然已經沒有了眷戀,但依舊有著特殊的感情。
同在藍極星,滄雲大陸雖然頂級強者的數量少於天玄大陸,但都屬同一層麵,有著相近的氣息和元素法則,尤其生態和玄道規則之上,和天玄大陸基本一模一樣。
但眼前……一切都變了。
耳邊傳來無數玄獸的狂吼、嘶叫聲,一聲比一聲狂躁,夾雜著不時響起的玄力爆發和大地被摧毀的聲音。
目光、靈覺所至,無論曾經玄獸的領地,還是人類的土地,都充斥著凶暴的氣息,所有玄獸皆如瘋了一般……這般景象,像極了天玄大陸和幻妖界不時爆發的玄獸動亂,但可怕程度卻不可同日而語。
因為這股動亂、災難的氣息,竟是覆蓋了整個滄雲大陸,更可怕的是,天玄大陸和幻妖界隻有低等玄獸動亂,而這裡……雲澈卻分明察覺到了大量高等,以及極其高等的隱世玄獸。
這類高等玄獸,它們每一次所釋放的力量,無疑都降下一大片恐怖絕倫的災難。
可想而知,如此的滄雲大陸,已徹底淪為人類與玄獸搏命廝殺的災難戰場,必定已經生靈塗炭,不知已有多少生靈在這般劫難下喪生。
隨著靈覺的釋放與延伸,雲澈心中越是震驚,很快,他心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想若是就此下去,滄雲大陸的今天,很可能就是天玄大陸和幻妖界的明天。
雲澈短暫沉默,然後身影一晃,已現身在了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絕雲崖!
站在絕雲崖邊,腳下的黑暗深淵如惡魔張開的大口,雲澈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然後毫不猶豫的一躍而下。
上空,沐玄音的冰眸猛的一凝,雪手亦下意識的伸出。
在第一次到來藍極星時,她便因異常的黑暗氣息發現了這個黑暗深淵的存在,亦曾嘗試探知,所以知曉著其中隱藏著一個無比恐怖的黑暗世界……恐怖到哪怕恢複力量的雲澈在其中也會有性命之危。
躍入絕雲崖的雲澈身影馬上消失在黑暗之中……沐玄音眸光閃動,終於身影一晃,保持匿影狀態,隨著雲澈沉入絕雲深淵。
這一次沉入,沒有了先前的顧忌,雲澈的速度極快,很快,那層封鎖黑暗世界的結界便近在身下,同時一股濃鬱到明顯異常的黑暗氣息從下方撲至,讓雲澈眉頭大皺。
黑暗之中,他的身形在結界上空停滯,默默的看向下方。
一股黑暗氣息如看不見的煙霧,徐徐的向上溢動著。
毫無疑問,這股黑暗玄氣,是來自下方被封鎖的黑暗世界。
黑暗玄氣的外溢絕不是近期才發生,早在很多年前,因這個結界的輕微鬆動,些許的黑暗玄氣開始外溢……也是因此,被茉莉發現了這個黑暗世界的存在。
而此刻,黑暗玄氣外溢的幅度,明顯遠遠勝過當年。
這讓雲澈心中陡生不解和不安。
他不解之處共有兩處
其一,下方的黑暗世界,最有可能是遠古諸神時代所遺留,那麼,這個黑暗結界也應該存在了至少百萬年,如此漫長的歲月,發生鬆動的確很正常,但這等層麵的結界,其逐漸鬆動無疑該是個極其緩慢漫長的過程,百萬年才有了先前那麼微小的魔氣外溢,而現在距離他上次到來,一共也才過去六年,為什麼竟會鬆動到如此程度?
其二,哪怕比當年嚴重了十倍的鬆動,所外溢的魔氣也不算特彆濃烈,或許會影響到滄雲大陸,但就算六年一直保持這樣的程度,也斷然不該影響到遙遠的天玄大陸與幻妖界。
而且,這個魔氣層麵雖高,但還遠遠不到他無法探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