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臉色慘白如紙,全身時而扭曲,時而痙攣,時而在未散儘的恐懼中顫栗,口中發出著一個比一個痛苦嘶啞的慘吟,就如十條將死之蟲。
而這十個人……赫然是來自北寒、東墟、西墟三宗的十大巔峰神王!
北寒、東墟、西墟三大神君麵色陡變,就連身軀也明顯一晃,活生生像是被人一錘掄在了腦袋上。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眼前畫麵的強烈衝擊,帶給在場之人的,是一種完完全全超越認知,撕裂信念的震駭與驚恐。
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什麼,他們看到的隻有忽現和忽散的黑暗,以及全部重傷癱地,連站起都不能的十大神王。
而這期間,隻過去了短到可怕的數息而已。
“啊……啊……”
“嘶……”
“這……這是……什麼……”
“……”
呢喃、呻吟、吸氣、牙齒打顫……而彆說他們,就連這十大神王,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
風聲呼嘯,北寒神君一瞬移身至戰場,來到了十大神王之側,近觀之下,他的眼皮猛的一跳,臉色也扭曲的更加厲害。
這十人之中,有半數北墟界的人。而這五個巔峰神王,有一個外援,其他四個皆是北寒城的核心與基石。這可怕的傷勢,很有可能留下無法挽回的重創,這對他北寒城而言,是無法估量的巨大損失。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絕不相信這是雲澈以自己的實力所為!
“呃……啊啊……”正中的北寒城神王從溢血的齒縫間擠出痛苦的聲音“妖術……是妖術!”
那忽然的黑暗,軀體與玄力的壓製、對靈魂的殘噬……他第一次相信,甚至確信,這個世上有妖術的存在。
“對……是……妖術……”另一個北寒神君也竭力嘶吼著,那驚恐、絕望的聲音如縷縷陰風,穿入所有人的耳中。
尊位之上,北寒初眉頭大皺,他低聲道“師叔,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白上人短暫沉默,道“妖術之說,純是荒謬。但此子,定用了某種極其高等的魔器。”
他說的斬釘截鐵。
北寒初微微點頭“弟子也如此認為。”
說話的同時,他的眼中晃過一抹異芒。
不白上人微微垂首“看來,你對這件魔器生了興趣。”
“當然。”北寒初淡笑“既有此機遇,若不試探一番,豈不遺憾。”
兩大北寒神王的痛苦之言讓北寒神君猛的抬頭,目光直刺雲澈“雲澈!你究竟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不是顯而易見嗎?”戰場南側,傳來南凰蟬衣的聲音“我南凰雲澈,一人勝了你三宗十個神王,難道你看不見麼?還是……你堂堂北寒神君,真的信了雲澈使了什麼妖術?”
“哼!雲澈他區區一個……怎麼可能勝過他們十人!”北寒神君哪還有半點先前的篤定,聲音透著無法隱下的震驚和殺意“就算不是妖術,他也一定動用了某種魔器!”
他所言所想,和不白上人完全相同。
“那又如何?”南凰蟬衣道“雲澈與你們三宗的十神王之戰,可曾有規定過不得使用任何玄器?”
“你!!”北寒神君五官驟凝……南凰蟬衣這句話,似是默認了雲澈的確動用了某種強大的玄器,但卻也讓北寒神君啞口難辨。
因為在幾乎所有戰場上,玄丹、玄陣等都是禁止之物,但基本都不會禁止護甲之外的玄器。武器亦是玄器的一種,而能駕馭強大的玄器,本身就是一種能力。
能力不足強行駕馭,是一種近乎找死的行為。
眼前的畫麵終於得到了解釋,東墟神君麵現震怒,厲聲道“中墟之戰雖不限製玄器,但,雲澈所動用的魔器,顯然絕非常規之物,很可能涉及禁忌!”
“用禁忌魔器傷我三宗十大神王,還下手如此狠毒……豈能饒恕!”西墟神君也怒聲道。
“哦?”南凰蟬衣幽然道“我南凰一人對你三宗十人,這一戰的結果已出,雲澈大勝。不過看你們三位界王的樣子,莫非是準備不要自身和宗門的臉皮,當眾抵賴嗎?”
北寒神君眉頭再沉,剛要說話,卻聽南凰蟬衣話音一轉,道“北寒公子。作為此戰最高的監督見證者,你覺得呢?”
北寒神君即將出口的話頓時收回。他知道,北寒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裁定雲澈勝。
在眾人注目之中,北寒初站起,微微一笑,道“中墟之戰,的確從不禁止玄器。但,超出戰場層麵的玄器,便可以‘禁器’相稱。正常玄器,對玄者而言是合理的輔助,讓交戰更加精彩激烈。”
“但超出界限的禁忌玄器,卻會摧毀最基本的戰場平衡與規則。”
“戰場之上,決定勝敗的應該是玄者自身。而不該是打破平衡的玄器!所以此戰,根本毫無意義!若一定要說勝者的話,那麼勝的是那件不該出現在這個戰場的魔器,而不是雲澈!”
北寒初話語平淡,卻是不容置疑。
雲澈頭也不抬,冷淡之極的道“我沒有用魔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