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邪神!
“你……”太垠尊者縱然傷到極致都傲然而立的身軀忽然彎折,然後劇烈的顫抖起來,染血的麵孔現出了深深的痛苦之色。
很快,不止他的眼瞳,全身流溢的血液,也分明染上了逐漸深邃的幽綠色。
正心魂驚悸的祛穢猛的轉目,快速來到太垠身側,伸手想要去扶他“太垠尊者,怎麼回……”
“彆過來!”太垠倉惶後退,一道氣浪將祛穢強行逼開,而就是這輕微的氣機牽動,卻是讓太垠麵孔猛烈扭曲,雙膝重跪在地,顫栗間再無法站起。
“毒……是毒!”太垠痛苦嘶叫。
祛穢在宙天如此多年,從未聽過哪個守護者發出如此驚恐的聲音。
“毒……什麼毒?”祛穢的聲音也跟著發抖。到了守護者這般層麵,除了南神域的上古魔毒,還有什麼毒能對他們造成威脅?而話剛出口,他猛然想到什麼,失聲道“難道……難道是……”
“天毒……珠……”太垠的身軀在蜷縮,全身的痙攣無法停止。那忽然輻射至全身,亦將絕望瞬間斥滿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的劇毒,其可怕完全超越了他畢生對毒的認知,讓他一下子想到了那個最可怕,也是唯一的可能。
天毒珠……東神域誰人不知,雲澈是玄天至寶天毒珠之主!
“……”千葉影兒終於了然,她掃了一眼太垠的狀態,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她想說對方畢竟是守護者,如此太過冒險,並不會每次都這麼幸運……但想到雲澈對東神域,尤其是對宙天神界的恨,即將出口的話又漠然咽回。
雖然還遠不到時候,但既然遇到了,那就先收點帶血的利息吧!
祛穢從未見識過天毒珠的毒力,但從太垠尊者的身上,他清晰感覺到了絕望……沒錯,是絕望!
由宙天守護者的意誌所釋放的絕望!
太垠跪地的軀體似乎極力的想要站起,但隨著毒息的蔓延,他的氣息越來越混亂,越來越微弱,身體搖晃間,彆說站起,連跪姿都開始變得格外勉強。
那可怕的劇毒,像是一頭來自深淵的遠古惡魔,無情吞噬著他的生命和一切。他的力量,竟無法將之驅散一絲一毫,更不要說湮滅。
天毒毒力的恢複畢竟還是太淺薄,如果太垠是全盛狀態,以他的實力,即使是在體內爆開的天毒,在無外力打擾的狀態下,他也可以強行撐過。
但以他如今的狀態……能嗅到的,唯有死亡。
雲澈抬步,緩步走向太垠和祛穢,劫天魔帝劍被他拖在身後,將地麵切裂出漆黑的魔痕。
祛穢,宙天裁決者之首,太垠,宙天守護者排位第六,這兩人對當年的雲澈而言,是多麼至高無上的存在。
但此刻,雲澈的每一次踏步,都像是踏在他們靈魂中的死神腳步。
如此劇變,不過區區數年。
而他的後方,宙天太子的性命被牢牢鎖在千葉影兒的手中。
何其唏噓,何其悲哀,何其絕望。
他們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碰到雲澈,更做夢都想不到,他們會在轉眼之下,在他手裡栽到如此慘境……短短數息,卻每一個瞬間都是最灰暗的噩夢。
太垠試圖運轉最後的殘力,但氣息稍動,本就極端可怕的天毒便如被觸怒的惡魔,更加瘋狂的吞噬絞滅他的軀體與生命。
砰!
他的上身也重重砸在了地上,毒息之下,他身下的太初大地快速消逝。他緩緩抬手,想要將寰虛鼎喚回,但意念剛動,那勉強形成的靈魂聯係便已被狠狠切斷。
寰虛鼎被雲澈吸到了手中,黑暗魔氣將其完全籠罩吞沒,讓太垠的意念無法侵入一絲一毫。
“想……逃?”雲澈嘴角微咧,在太垠和祛穢眼中綻開一個無比陰森的冷笑。
當年,祛穢身為玄神大會的主持與監督者,雲澈隻是一個絕才驚豔的小輩。但如今,麵對雲澈臨近的腳步,壓迫感讓他完全無法喘息,那一抹陰森冷笑所帶來的恐懼,竟不啻當年的魔帝臨世!
這種壓迫和恐懼並非因他的實力,而是一種深鬱到無法形容的灰暗與陰煞……曾經在他們眼中絕不會出現在雲澈身上的東西,此刻卻在他身上呈現到了極致。
“雲……澈!”太垠抬起頭顱,聲啞如沙“放了少主,我把神果……還有我的命都給你!”
雲澈的腳步繼續向前,每一步都帶著死氣。太垠之言,讓他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嘴角的弧度更加的森然“你的命?你的命在我眼裡,低賤的還不如一條狗!也配拿來交易!?”
這無疑,是太垠這一生聽過的最辱之言。他的目光收凝,撐起守護者秉承一生的傲骨“你若不放走少主,我立刻……毀了神果!”
他話音剛落,視線中的雲澈身影忽然變得虛幻,一道黑影如從黑暗虛空中射出的地獄冥刺,將他的軀體狠狠貫穿。
砰!!
重傷瀕死,加之身中天毒,太垠的神軀在劫天劍下已變得如豆腐般脆弱,被一瞬貫穿,黑暗玄氣帶著火焰快速覆滿他的全身,吞噬、灼燒著他皮肉、血骨、靈魂……一切,也催動著他體內的天毒全麵爆發。
生命的最後,他的視覺恢複了短暫的清明……他看到了雲澈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曾經有多清澈,如今,便有多幽暗。
轟……轟………
鳳凰炎與金烏炎在太垠身上蔓延,逐漸融合成可怕的緋紅神炎,將太垠的軀體一點點的焚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