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閻天梟抬手,閻魔之力噬儘光明“魔主的恩賜之下,我們的黑暗玄力得以蛻變,縱在北域之外,依然可儘綻魔威。”
“所以,哪怕三方神域當真對我們趕儘殺絕,我們也已無需再懼。隻要魔主一聲令下,但凡有血氣的北域男兒,都定會以黑暗,乃至生命反噬之!”
聲聲震人肺腑,字字激蕩靈魂。
一時間,劫魂聖域、北域各處響應無數,沸騰高呼。
這一刻,麵對“三方神域”,他們在心中抿去了卑微,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升騰的熾熱。魔主的魔威之下,三方神域仿佛真的不再可怕。
雲澈沒有順應天孤鵠之言,在這場浩世大典上煽動北域玄者對三方神域的仇恨,而是反其道行之,宣示不究過往,不主動招惹……但亦絕不懼、不容任何觸犯。
沒有去竭力點燃仇恨和衝動之火,卻在無數北域玄者的心魂深處,埋下了一顆火焰的種子。
待厚積薄發,在另一種刺激下徹底爆燃的那一刻,所燃燒的,或許會是足以噬日焚天的魔炎。
北神域曆史上第一個黑暗魔主,他的現世,本該引來無數的質疑、忐忑、不安乃至難以預料的混亂。
但卻在加冕的當日,引得眾界敬畏歸從,萬靈振奮朝拜。
因為,他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位黑暗魔主,或許真的會拉開北神域全新的命運篇章。
————
北神域的封帝大典持續了七日,七日之後,緊隨而至的,是封後大典。
以劫魂之帝池嫵仸,為魔主帝後,輔佐魔主對外事宜。
而在此期間,一個頗為特殊的消息在西神域悄然散開。
宙天神界。
宙清塵死後,宙虛子終日處在靜心閉關之中,即使是其他王界的拜訪問候,亦是拒而不見。
宙天界的人知道他身陷失子之痛,都從不敢擾,包括知曉一切的太宇尊者。
而今日,太宇玄者卻是匆匆來見。
“何事?”
宙虛子抬眸,短短數月,他卻像是蒼老了數千歲,無論言語還是老眸,都透著一股讓人壓抑的沉重。
太宇尊者向前,低聲道“外界忽有關於主上曾踏入北神域的傳言。”
“……!”宙虛子的眸光頓時收凝“傳言來自何處?”
“西神域之北,近鄰北神域和我東神域的一個下位星界。”太宇尊者麵色沉重“所傳時間,和主上當日入北神域的時間很是相近,而且……”
“而且什麼?”見太宇尊者欲言又止,宙虛子沉聲追問。
太宇尊者輕籲一口氣,才低低的說道“傳清塵並非死於衝擊瓶頸的反噬,而是死於北神域……結合清塵在那之前一直‘閉關’,從不見人,甚至有了他死前已成為魔人的猜測。”
砰!
宙虛子發須驟揚,身下玄玉崩裂,全身劇烈發抖。
“此事……怎會傳出?”宙虛子強自冷靜。。
“不知。”太宇玄者道“當日我守於邊境之外,若當真有人靠近,定會察覺。隻不過……隻不過後來清塵遭厄,主上盛怒之下,與魔後交手,帶起了太大的動靜,也必然留下了巨大的痕跡。”
“以主上盛怒之力,會驚動相近的星界……確有可能。”
宙虛子閉目,身體顫抖愈加劇烈。
“那日主上歸界,極怒攻心下氣息大亂,心血逆流,為很多氣息所察覺。再加上,世人從不相信清塵是因玄力反噬而亡,本就有諸多猜測謬聞。因而,若北域邊境的痕跡被發現,會衍生這些傳聞和猜測,也並不太過離奇。”
“不過,主上放心,這些傳聞目前流傳甚窄,施以強壓,定可很快壓下。”太宇尊者道。
“不,”宙虛子卻是搖頭“若是如此,反是在向世人佐證一切。清塵已去,怎可讓他再背負‘魔人’汙名。”
“不屑視之,流言自散。”
太宇尊者點頭,他心中所想,亦是如此。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個“流言”是從西神域的一個下位星界傳出,可信度自然很弱,傳播的速度也相當緩慢。
唯獨有些意外的是,其傳播的範圍頗為廣大,不知不覺在東神域和南神域也逐漸傳開……大概是因為事關宙天神帝和剛死去不久的宙天太子。
沒過多久,“流言”自然而散,很少有人再提起,自始至終,也並未有多少人相信。
卻在無形之中,悄然埋下了另外的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