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眼眸半眯“高興?為何?”
南溟神帝道“魔主今日願意賞麵而至,至少說明,魔主並不準備和我南溟,和南神域成為敵人,這在任何方麵,都算得上是幸事。”
“嗬嗬,”雲澈笑了起來,慢悠悠的道“南溟神帝就不怕高興的太早了嗎?本魔主一向是個睚眥必報之人。東神域的下場,想必你們都看到了。而你南溟當年對本魔主做過什麼……”
他聲音放緩,陰沉淡淡“不會這麼快就忘乾淨了吧?”
雲澈親身而至,且隻帶三人,似乎是一種示誠的表現。但卻一上來,便和南溟神帝針鋒相對。一語之下,讓眾人臉色微變。
南溟神帝卻是笑意未減“人生在世,當該快意恩仇,隻有無用的廢物,才會掖著憋著。這一點,本王與魔主像的很。”
“隻不過,報仇與泄恨的方式從來都不單單隻有一種。”南溟神帝看著雲澈道“何等補償能平息魔主恨怨,隻需魔主一言,本王絕不皺眉。”
“哈哈哈哈!”雲澈一聲大笑,似諷似歎“傳聞中的南溟神帝何等狂肆的人物,藐視眾生不說,為自己之利,對任何人都敢不擇手段,當年對本魔主翻臉時,更是不留任何餘地。怎麼今日的南溟神帝,倒像個主動縮頭的慫包!”
南溟神帝毫不動怒,慢條斯理的道“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實力為尊。當年的雲澈,有魔帝和邪嬰為靠山時,誰也沒膽量去動。但當魔帝和邪嬰都不在了,又還剩什麼?”
“救世功績?神子光環?嗬嗬嗬嗬,那是什麼東西?”他眼睛緩緩眯起“不,你隻是個弱者,而且還是個有著無儘潛力和巨大後患的弱者。誰又會在意弱者的感受?誰會遵從弱者的意願?換做你是本王,你會嗎?”
“而現在當然不同,如今的你,不是所謂的神子,而是強大了不知多少倍,手掌龐大勢力的魔主,已經有了與本王平起平坐,讓本王不得不忌憚的資格。”
南溟神帝身軀前探,目光始終直視著雲澈“同樣的一件事,麵對弱者與麵對強者,姿態又豈會等同呢?這麼淺顯的道理,當年的神子雲澈或許不懂,如今的魔主,又豈會不懂呢?”
雲澈手指攏住身前的玉盞,指尖緩慢敲擊“說得好。如此說來,南溟神界……哦不,是你南神域甘願在本魔主麵前退步?”
南溟神帝的手也放在玉盞上,微笑道“北神域的強大,我南神域已看得清楚,而我南神域的實力,想必魔主也心知肚明。雙方若生惡戰,無論最終哪一方勝,都隻能是殘勝。殺一千而傷八百,無論對北神域,還是南神域,都是萬害而無一利。”
“何況,我南神域與你魔主之間,可遠沒有東神域那般的仇怨,何必魚死網破。否則,魔主今日也不會親身到此,是麼?”南溟神帝笑嗬嗬的端起玉盞,向雲澈一推。
雲澈沒有應聲。但他今日到來,在任何人看來,都是在表達不想和南神域開戰之意。
“仇要報,怨要出,我南溟,還有南神域當年欠魔主的,定會一分不少的奉還。”南溟神帝麵帶微笑,言語決然,目光環視“三位神帝,你們意下如何?”
“無異議。”軒轅帝道“為示誠意,在今日之前,我軒轅界已然下令,不可再妄殺黑暗玄者。”
“嗯。”紫微帝緩緩頷首“紫微界從不喜紛爭,如此最好。”
“哼。”釋天神帝鼻子動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麼。
“很好。”南溟神帝目光收回,又緩聲道“如何能平息魔主之怨,還要勞煩魔主直白相告。不過,若我南神域實在無法如魔主之願,或是魔主執意要引領北神域與我南神域一戰,那我南溟也樂意奉陪。”
“為帝一生,若能得此一戰,無論結果如何,倒也算是不枉了,哈哈哈哈!”南溟神帝大笑一聲,玉盞端起,一飲而儘。
他的話語格外直白,意願也表達的無比清楚。南神域不想和北神域開戰,但若真的開展,南神域也絲毫不懼。
沉重的氣氛之下,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於雲澈之身,觀察著他麵容和眼神的每一分變動,等待著他的回應。
而這時,一個重若萬鈞的震魂之音遙遙傳來“南溟,你們邀我前來,便是為了看你們這唯唯諾諾的醜態麼!”
聲音傳至,一股磅礴龍威也隨之而至,氣浪翻滾間,整個王殿都在隱隱顫動。
一個高大的灰色人影,也在這時立於殿門正中,雙目所至,仿佛有一道無上威光掃過了王殿的每一個角落。
南溟神帝站起,笑眯眯的道“灰燼龍神大駕,南溟萬分歡迎,快請上座。”
對於剛才那句驚空震耳的諷刺,他仿佛壓根沒有聽到。
而來者,正是龍神界,龍皇麾下九龍神之灰燼龍神。
龍族強大而不好戰,高傲而不淩人,且一般性情沉穩,喜怒不形於色,越是強大的龍,越是如此。
但九龍神中,卻有一個例外……那就是灰燼龍神。
一個性情毫不深沉內斂,甚至極為暴烈的龍神。
龍影未至,諷刺先行,龍神界眾龍神、龍君中,也唯有灰燼龍神做得出來。
南溟神帝起身相迎,絲毫不怒。表麵如此,內心更是如此……相反,他的眼眸深出,反而掠過一抹興奮的詭光。
龍神界不會不知道這次“大典”的目的。龍皇依舊不知所蹤,而龍神界此番前來的,不是最強大的緋滅龍神,亦不是最沉穩智慧的蒼之龍神,反而是這個性情最狂傲暴躁的灰燼龍神。
如此,事情或許要比預想的……簡單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