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神域百萬年恥辱如永恒無法抹去的烙印般刻在所有魔人的軀體和靈魂,而雲澈的到來,在這短短幾年時間裡,近乎夢幻的扭轉著北神域的命運。他為帝之日的宣言,同樣在以夢幻般的步伐臨近著現實。
曾經北域第一帝的閻天梟,無比心甘的雙膝跪地,如今雲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早是超越了那曾為北域信仰的遠古魔神。
雲澈手掌合起,南溟神珠無聲消失。南溟的命脈就此被他徹底捏於手中,隻要雲澈不願,便再無崛起之時。
“三息之間滅殺南萬生,又有如此驚人的隱匿能力。”千葉影兒低喃,目視彩脂“小天狼,他是現世之人,還是你從太初神境中帶出的某個遠古異族?”
沒有任何人,能對這樣一個存在不動容。
彩脂毫無反應,連一聲輕哼都懶得發出。
眸光移開,千葉影兒沒有再追問。相比於對方的身份,她更在意的是為什麼彩脂要如此堅決的隱瞞?
“雲澈,”彩脂忽然開口,直接問道“你告訴我,龍神界那邊,你的勝算究竟有幾分?”
“我從未輕視和低估過龍神界。”雲澈不想欺瞞彩脂,與彩脂說話時,冷硬的麵孔也下意識的緩和許多,他當著眾人之麵,淡淡說道“現在有了你和太初龍族,北神域的力量更加強大,但全部加起來,也基本不可能壓過龍神界,再加上西神域其他五界,勝算更微。”
“但可惜……”雲澈音調一轉,眼眸微暗“我還活著。”
這番話換言之……以龍神界的強大,想要摧滅,北神域如今所聚攏的力量也幾乎不可能做到。
但他可以!
眾人都是心中震顫。而麵對這種任誰聽來都無法相信的妄言,眾閻魔眼中卻驟閃起灼烈的黑芒。
“隻因你的特殊龍魂嗎?”彩脂板著奶白的臉兒道。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雲澈很輕的一笑“如果沒有足以說服自己的把握,我又怎麼會走出北神域呢。所以,不用太擔心我。”
“哼,”彩脂鼻翼很明顯的翹了一分,唇間發出很低的聲音“姐姐很久之前就說過,你這類話,最不能相信。”
“呃……”雲澈不自覺的伸手蹭了蹭鼻尖。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千葉影兒問道。
“等。”雲澈回了一個字。他相信池嫵仸在得到消息後,會作出最好的判斷與選擇。
“那……這個人怎麼處理?”千葉影兒用美眸的餘光斜了一眼閻一手中的南千秋“需要幫忙嗎?折磨人這種事,我可比你擅長的多。”
感知到了什麼,南千秋死魚般的軀體微微動彈了一下。
臉上的柔和瞬間消失無蹤,雲澈輕輕捏了捏彩脂的小手,道“等我一會兒。”
呼!
陰風呼嘯,雲澈伸手一抓,已將南千秋吸於掌中,五指箍死他的後頸,帶著他遠遠飛離,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南溟王城徹底化作黑霧中的廢墟,即使在遙遠的上空,也已尋不到曾經威淩繁盛的痕跡。
一直飛出了很遠,雲澈才猛的降下,五指一甩,將南千秋粗暴無比的砸在地上。
砰!
南千秋溟神之力未散,但他全身經脈都被閻一的力量噬斷,玄脈也已殘破不堪,護身之力極為薄弱,這一摔之下,神主之軀的南千秋全身皮開肉裂,斷了不知多少根骨頭。
沒有了直接灌身的力量壓製,南千秋總算恢複了些許行動能力,他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又馬上膝骨一歪,狠狠的栽倒地上,連番抽搐後,再無法站起。
南千秋緩緩轉首,一雙糊著血液的眼睛看向上方一臉陰沉的雲澈。麵對這將南溟毀於腳下,將一眾神帝嚇破膽的真正魔鬼,他所承受的,是一種如臨萬淵的極致恐懼。
“雲……澈……”他顫顫發聲“你……你的下場……一定比我……淒慘千倍……萬倍!龍神界……不會放過你……”
摧魂的恐懼與絕望之下,他卻沒有求饒。到了這個地步,即使他無比懼死,即使意識模糊,也清楚的知道雲澈這個魔鬼根本不可能放過他。求饒,也隻是自取其辱。
隻是,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雲澈唯獨對自己特殊對待。今日之前,他和雲澈從無交集恩怨,他最恨的,也明明是他的父親。
如今的狀態,他也根本沒有餘力去思索。
雲澈一腳踩下。
南千秋一聲慘叫,後脊崩斷,身體在巨大的痛苦之下後曲成了一個蝦米的形狀,身下的地麵四分五裂,快速染血。
冷汗如暴雨般澆淋全身,被衝開的血液之下,皮肉慘白的如同僵化許久的死屍。南千秋全身上下每一絲肌肉都在痛苦的抽搐,口中的呻吟更是嘶啞的不似人聲。
身處痛苦的煉獄,前方半步便是死亡的深淵。已生不如死的南千秋反生出了平生最大的一次硬氣,沒有哀求速死,反而死死咬牙回首,想要拚儘最後的力量向雲澈說出最惡毒的狠話與詛咒。
但他抬首之時,卻看到雲澈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翠綠色的少女身影。
她的容顏,唯美如謫塵之仙,她的眼睛,純淨的讓人不敢褻瀆,但看向他的眸光之中,卻顫蕩著深到極致的痛苦與怨恨。
木……靈?
即使靈覺渙散,他依舊能感知到那獨屬木靈的純淨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