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它在六神國之中的存在感頗為稀薄。”
雲澈道“那梟蝶神國的真神叫什麼名字?”
“不知。”池嫵仸搖了搖頭“梟蝶神國在陌悲塵記憶碎片中的印記太過模糊,無法辨識其神尊之名,隻是隱隱約約的……梟蝶神國的真神神號,也是久遠年代淵皇親賜,同樣從未變更過。”
“至於淵皇如此特殊對待梟蝶神國的原因……”池嫵仸目光微幽“陌悲塵並不知曉。這並非是關於此的記憶無法辨識,而是……似乎從來都沒有人知曉其中緣由。這甚至是深淵曆史上曆代玄者無人敢探的迷。”
“梟蝶……梟蝶……”雲澈再次低念,忽然道“這會不會是一個人的名字?”
“不像。”池嫵仸道“梟之一字剛猛戾厄,蝶之一字曼舞翩躚。這相悖的二字,又怎會合於一人之名。”
雲澈微微一想,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池嫵仸起身,腳步款款的走到雲澈身前,她的魔瞳映著雲澈的身影,平日裡總是幽暗無際的瞳光此刻卻一直在輕微的顫蕩著。
“陌悲塵的認知也讓我確認了一件事,你在現世覆雨翻雲,但深淵沒有任何關於你的訊息,上一次活著進入深淵的現世之人,已是頗為久遠。”
“或許除了……”
雲澈眼神劇蕩。
池嫵仸沒有說出那個名字,道“在知曉落入深淵不一定會被湮滅成虛無後,你對她的生死,一定會生出絕不容許被破滅的希望。”“若她真的活著,以她的聰穎,以及她對你的至深之情,也斷無可能在深淵泄露關於你的事。”
“深淵對你的一無所知,是你必須好好利用的巨大優勢。”
“我明白。”雲澈點頭。
簡短三字,微帶顫音。
池嫵仸雪手伸出,輕輕握住雲澈的手腕
柔夷綿軟,但她的眼神、語氣卻變得格外肅然“我所告知你的一切,在你進入深淵之後,或許並無用處。你初入深淵,距離真神之國必然格外遙遠,那裡的一切,你唯有依靠自己,從最低層一步步的去登踏。”
“你哪怕全部忘記,都沒有關係。但有三件事,你必須……無論如何都必須答應我!”
池嫵仸對於雲澈,一向是縱容之極,無論何事,即使有所偏頗,也會很願意隨其所好。
她如此的眼神,如此決絕的言語,在雲澈記憶中還是第一次。
“你說。”雲澈的目光凝於她的魔眸之中。
“第一件事……”池嫵仸聲音放緩,字字侵耳攫魂“世有所言,‘最是無情帝王家’。”
“凡人目中,此言儘是無情。但對帝王而言,卻儘是無奈。”
“雲澈,你要記住。”池嫵仸聲音再度放緩,每一個字都如彌散開的汪洋般在雲澈魂海中激蕩“你進入深淵後,你不是深淵的人,而是此世的帝王!”
“你的意誌,你的作為,關係的是你的一切,還有此世一切的生死存亡!”
“所以,在深淵之世,無論朋友之情,師徒之情,男女之情,甚至恩人之情……它們隻可以成為你利用的工具,但斷不能摻雜哪怕一絲的真情!”
“你了解自己的性格,若生真情,你必受其牽絆!但牽絆的後果……很可能是你,還有此世的萬劫不複!”
人須藏善,帝須無情。
“好~~”雲澈緩緩頷首,一字一頓的道“深淵一切的生靈死靈,皆是我的敵人。我身為此世之帝王,背負此世之存亡。”
“深淵之中無論何情,皆為無情!”
“好!”池嫵仸魔眸緩下,繼續道“第二件事……”
“陌悲塵之力可輕易引得諸神域動蕩欲崩,最後一戰若非是在太初神境之中,將無法想象會引發怎樣的彌天災厄。”
“神滅之力尚已如此,若是神極……真神成功到來此世,哪怕你那時已擁有了足以與他們匹敵,甚至超越他們的力量,也將一切皆休。”
以此世如今脆弱不堪的空間與法則,雲澈強開神燼,都會引得半個神域動蕩。若是爆發真神之戰,毫無疑問將引得整個世界極速崩壞。
退千萬步講,即使那時雲澈已強大到足以在數息之內湮滅真神……那短短數息,也足夠一個真神將此世摧毀。
“我明白。”雲澈重重點頭“我會傾儘一切,絕不會讓深淵的任何一人進入此世!”
“打通深淵通道的,是淵皇手中的那個空間詭器。”
“若能將之奪取或摧……”
“毀”字尚未出口,便已被池嫵仸泯下“奪取之,將是最完美不過的結果。”
從淵皇手中奪取他極為重要的空間詭器,無疑難如毀天。
“謹記在心。”雲澈同樣頷首。
奪得那個空間詭器,或許也是他從深淵歸來的唯一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