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陌蒼鷹身上玄氣爆開,黑發倒豎,一雙鷹目在極怒之下幾欲碎裂。
“唷!”砦連城譏諷道“國主和長公主還沒發話,這上趕著要當駙馬的人先沉不住氣了。”
“駙馬?嗬!”西門祺一聲嗤笑,儘顯鄙夷。
嗡!!一聲悶響,砦連城衣袂鼓起,周身覆起一層磐岩之影“想動手?好的很。陌蒼鷹,這赫連的一眾走狗之中,我討厭的,就是你這張嘴臉。我倒是很樂意……親手
折了你的翼!”
“不!不要衝動!”赫連玲珠伸手,死死壓在了陌蒼鷹的臂膀上。
三宗聯合,再加一個背依深淵騎士的拜麟盟。
赫連皇室不可能有任何的勝算,一丁點都沒有。
麵對毫無勝算的敵人,寧為玉碎還是屈為瓦全,一直是最為艱難的抉擇。
死戰,赫連一脈或許真的就此斷絕,能留下的,除了血河與屍骨,唯有往日皇威和剛烈之名。
歸降……尊嚴喪儘,但至少,能保全血脈,能留得幾乎所有人。
三宗主和拜麟盟給了“台階”。
但壘成這台階的,無疑是沉重的羞辱。劇痛加身,赫連玦更是咬破了舌尖。他盯視著西門祺,用帶血的聲音,說出了深為屈辱的話語“聯姻可以,但還輪不到你!而應該是他西門博容的嫡子,拜麟的
少盟主——西門泓!”
西門祺絕非拜麟盟主西門博容的嫡子,否則赫連玦不會不識。
要他赫連皇室的長公主聯姻拜麟盟主的一個庶子,他怎可能接受!
“國……主?”陌蒼鷹轉首,不敢置信的看著赫連玦,聲音一下子變得嘶啞。
周身的怒氣與玄氣也仿佛被什麼東西殘忍戳破,混亂扭曲。
赫連玦的話讓砦連城與西門祺一愣,隨之齊齊爆發出刺耳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砦連城直笑的前仰後合,全無丁點儀態,仿佛是聽到了這世上最荒謬絕倫的笑話“赫連玦,你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你以為如今在這皇城中的,還是當年權傾麟淵界的赫連皇室?”
“拜麟盟主留給你們的退路……哦不,是恩賜,還是看在你們赫連守護太祖的麵子上。否則,你們當真以為你們的長公主有資格成為祺少之妾麼!”
妾!?
庶子……
還不是妻,而是妾!
“欺…人…太…甚!”
陌蒼鷹怎堪忍受心惜之人被如此折辱。他全身顫抖,雙臂的青筋暴凸到幾欲炸開。
若非赫連玦與赫連明珠在側,他的暴怒早已徹底淹沒了殘存的理智。“你們可彆不服氣。”砦連城抬步近到西門祺之側,散漫的麵孔帶上了幾分恭維“西門前輩從淨土歸來後,可是親口說過祺少是拜麟盟……哦不不不,是整個麟淵
界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天才。”“如今不足六甲子之齡,便已是神君境巔峰。而且,祺少早就可以完成突破,成就神主。是為西門盟主和西門前輩刻意壓製,以雄厚其底蘊,以期未來可至更高遠
的境界,”
西門祺微微而笑,淡然承之。
砦連城繼續道“同為神君境巔峰,怕是兩個赫連長公主,都不是祺少的對手。”
“嗬嗬!”西門祺低低一笑,傲然而語“本少放言,這麟淵界內,神主之下,無人是本少之敵!赫連國主,你說,究竟是本少不配,還是你的長公主不配?”
血氣上湧之下,赫連玦的麵孔由蒼白,開始一點點轉為豬肝之色。
赫連皇室故步自封太久,皇室之外的世界早已徹底變了顏色。
連一個後起勢力的庶子,都能給他們如此之大的震撼和重壓。
“嗬~~”
就在赫連父女心落深淵,陌蒼鷹怒極噬心之時,一個極不合時宜的嗤聲響起。
明明很輕,輕到隻是從唇角無意識的溢出,卻在這氣氛極度壓抑的皇殿中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某個存在感低到近乎透明的人,也就此一瞬間扯動了砦連城和西門祺的目光。
“你笑什麼?”西門祺眯了眯眼睛。
身為後輩,卻逼得堂堂赫連國主徹底失態,羞怒到極點卻又不敢真正發作,何其的爽利與威風。竟有個不開眼的貨色如此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