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來了,這正是自己從西京大學畢業之後,回家小住散心的一小段時間。
他對父母及爺爺謊稱,他的工作已經簽好了,在家歇上幾天,回去西京就可以上班了。
實際上呢,一直到畢業之後又過了快一個月,鄭瀟才在一家食品公司找了個業務員的工作。那段日子,是他人生當中最苦的時候。
沒辦法,誰叫他是大學擴招後的大學畢業生呢?
誰叫他學的是沒法精準職業定位的工商管理專業呢?
如今,人生重新來過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辜負這個寶貴的機會啊!
鄭瀟握了握拳頭,順著樓梯從天台上走了下來。
樓道裡臟兮兮的,到處是雜物是灰塵,充斥著破敗的景象,這一層足足住了二十多戶人家,最大的房子也不過才60多個平米。
鄭瀟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他的心跳得厲害。
十年一覺,重回故地,恍若隔世。
一個佝僂的身形站在門口,滿頭白發,一臉皺紋,不是魂牽夢縈的爺爺,又能是誰?
“瀟瀟,看你熱的,吃個冰糕解解渴。”爺爺將一個已經化得不成樣子的雪糕遞過來,滿臉的皺紋裡都藏著慈愛的笑。
“爺爺,您吃吧,我不渴。”鄭瀟快步過去,扶住了爺爺,眼圈紅了。
看這樣子,爺爺真是打算上天台給自己送雪糕的吧?老人家都已經七十三歲高齡了,身子又一直不好,走路都是顫巍巍的,還一心的想著自己。
這讓鄭瀟心裡很難受。
他攙扶著爺爺回到屋,將爺爺扶到沙發上坐下來。
母親從裡屋探出頭來,招呼鄭瀟:“瀟瀟,你過來,看看媽給你準備的東西缺沒缺哪樣?”
鄭瀟對爺爺說:“爺爺,您先看會電視,我一會再來陪您說話。”
“好,好!瀟瀟你去吧。”爺爺點頭道。
鄭瀟走進裡屋,看見母親正滿頭大汗地為自己準備行李:全新的薄被、褥子、毛毯、床單,甚至是毛巾、內褲一應俱全。
母親今年是50歲整,按理說,這個年齡還不算太老,可終日操勞讓她已經是頭發花白。
“媽,不用為我準備這些,我在西京有鋪的蓋的。”鄭瀟說。
“那些都用了四年了,也該換新的了,媽早給你準備著呢!”母親一樣樣的讓鄭瀟過目看,最後,她從兜裡掏出一遝百元鈔票來,“這是一千三百塊錢,瀟瀟你拿著吧。”
“媽,這,我都畢業了,馬上就能自己掙錢了,怎麼還能再要您的錢。”鄭瀟一怔,下意識地拒絕著。
“傻孩子,你剛畢業,還沒拿到工資呢,你這回到西京,還要租房子住,還要再吃喝花銷,沒錢怎麼行?這一千三肯定是不夠的,等過些天,媽發了工錢,再給你打過去。”母親欣慰地笑著說。
她對兒子今晚的表現很滿意,以往兒子跟自己說話,可沒這麼體貼過的。
她卻不知道,現在自己麵前的兒子,與之前相比已經多了十年滄桑的閱曆,不再是那個急躁暴跳的毛頭小子了。
鄭瀟最終還是接了母親的錢。
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身上幾乎身無分文,事實上,自己這次回家,主要就是向父母要錢渡過找到工作前的難關。
鄭瀟的家是小兩室。
父母親住了一間稍大點的臥室。
另一間小臥室住著爺爺,這間臥室擺了一張一米二的床和一個簡易櫃子和小桌子之後,幾乎就沒下腳的地方了。
所以,鄭瀟每次回家,隻能睡客廳的沙發。
這一晚,鄭瀟等父母和爺爺睡下,他卻是失眠了。
他在籌劃著自己未來的人生。
重走十年路,他將比彆人多了無數的先機,他在想,該如何把握這些機會,該如何儘快賺到一大筆錢。
之所以他對賺錢如此迫切,是因為爺爺的病,耽誤不得了,他要爭取在十一月前賺到至少十萬元,拯救爺爺的生命!
十萬元啊!放在十年之後,對鄭瀟也是一大筆數目了。
思來想去鄭瀟很晚才睡去,卻又很早就醒了過來,因為今天上午他要乘坐大巴車回西京,母親也起了大早為他做飯。
鄭瀟早起後打開電視看央視的朝聞天下。
這檔新聞節目的播音員是郎永淳,郎永淳是鄭瀟比較喜歡的一個央視主持人。
頭條新聞播的就是今日淩晨兩點進行的德國世界杯決賽的結果:意大利5:3點殺法國,第四次捧杯。
這新聞的結果,鄭瀟早知道了,他並不奇怪。
但是,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個奇妙的現象,卻讓他感到極度的震驚:他發現,在自己盯著電視屏幕看郎永淳的時候,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突然間跟高頻鷹眼一樣,對郎永淳的麵部表情、行為舉止、聲線特點進行快速掃描分析,他一下子精確地把握住了郎永淳在播報新聞的時候的言談舉止的精髓。
他覺得隻要自己想去做,就能將郎永淳播報新聞的過程惟妙惟肖地完全模仿出來。
他看一眼還在門口煤球爐子上忙碌做早飯的母親,開始小聲地嘗試著模仿郎永淳將方才那條體育新聞播報出來。
他發現,自己在吐字發聲的時候,大腦中樞就開始發出清晰而快速的指令,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真的是酷似郎永淳的聲音,自己的舉止神態雖然沒法看到,可他自我察覺到,也是在對剛才郎永淳的表現進行精準的模仿。
難道我竟然獲得了一種神奇的模仿能力嗎?這個發現,讓他的心劇烈跳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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