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想得很清楚。
他們家跟王毅興的婚事成與不成,不在盛家,而在王毅興身上。
她先前已經把自家跟王毅興的淵源對昌遠侯夫人說清楚了。
如果昌遠侯府還要擺出不屈不撓的樣兒跟他們爭女婿,王氏是不會奉陪的。
要是傳出來兩府上爭婿的消息,沒麵子的會是他們兩家的姑娘,白白抬了王毅興的身價。
這種踩著自家姑娘的臉,為彆的男人抬轎子的行徑,王氏絕對是不屑為之的。
再說王氏並不想跟昌遠侯府上鬨得不可可交。
“昌遠侯夫人說得好。你們家既有太後娘娘撐腰,又有拱衛京畿的昌遠侯輔國將軍大人,這樣的人家,找什麼樣的女婿找不到呢?若是讓彆人知道昌遠侯府跟我們盛國公府因王狀元生了隔膜,這個名聲,我可擔不起。不僅我擔不起,我們家姑娘,你們家姑娘,都擔不起,你說是吧?”
王氏似笑非笑地提醒昌遠侯夫人,不要為了爭一時之氣,壞了自家姑娘的名聲。
兩個功勳之家爭著搶著要一個男子做女婿,這名聲傳出去,他們兩家姑娘的名聲還能聽嗎?
昌遠侯夫人警醒過來,暗道這盛國公夫人確實有兩把刷子,就這麼點功夫,就四兩撥千斤地將他們自己摘開了,甚至表示,如果他們要爭,他們是不會奉陪的……
一看盛國公府這樣滑不留手,並沒有表示一定要爭王狀元為婿,昌遠侯夫人倒是躊躇起來。
想了想,昌遠侯夫人回頭讓自己家的姑娘給王氏見禮,因說道:“這是大姑娘宜室,二姑娘宜家,三姑娘宜順,四姑娘宜從。”
四個年紀參差不齊的姑娘一起給王氏見禮。
王氏笑著點頭,一個一個誇過去。就差沒把她們誇到天上去了。
這四個姑娘對盛思顏的敵意果然小了很多。
盛思顏卻在旁邊聽得滿頭黑線。
聽聽這昌遠侯府文家四位姑娘的名字,宜室宜家順從……
再看看在宮裡運籌帷幄,執掌大夏皇朝快二十年的太後娘娘,這太後娘家的姑娘真是跟她們姑母不是一個路子啊!
昌遠侯府的姑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王氏低頭抿了一口果酒,暗暗好笑。
果然是瘦田無人耕,耕開有人爭麼?
倒也正好,她要趁著這個機會,好生看看王毅興要如何應付這些“桃花運”。
如果應付得好,她自然會放心將盛思顏嫁給他。
如果應付得不好,拖泥帶水含含糊糊,哼,咱們家思顏又不是沒人嫁了,何必將來去受這數不儘的零碎氣呢……
王氏深知他們家思顏的性子很是綿軟。又不懂如何調教督促男人,更不是那種長袖善舞的能乾人,可以主動將男人的那些“桃花運”擋在外頭,所以隻有為她多操些心了。
王毅興的性子,王氏不是不了解。但是她更知道,王毅興是個要做大事的人。
而做大事的人,最需要就是妥協。
不妥協的人,不能成大事。
她想看看,王毅興在這件事上,是如何拿主意的。
盛思顏坐在王氏後頭,聽著王氏跟昌遠侯夫人說話。心裡也在暗自琢磨。
聽昌遠侯夫人說話的口氣,他們也看上了王二哥?
總有幾道目光似是漫不經心地往她這邊晃來晃去,像要把她看個透徹。
盛思顏抬頭,順著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那幾個來不及收回目光的姑娘。
有昌遠侯府,也就是太後娘家的姑娘。也有另外幾家功勳世家,以及六部尚書家的姑娘。
大部分目光都是好奇,隻有少部分有些忿忿不平之意。
盛思顏又看了看四大國公府家的姑娘。
鄭玉兒和鄭月兒兩人頭碰著頭,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一邊說。一邊掩袖而笑。
吳國公府的重瞳之女吳嬋娟端坐在她娘親鄭大奶奶身邊,無精打采的樣子,讓盛思顏有些吃驚。盛思顏定定地看了吳嬋娟一會兒,才看向她們旁邊吳家二房的吳嬋瑩,以及吳家三房的吳嬋穎。
吳嬋瑩已經十七歲,去年定的親,明年就要出嫁,比大家都沉穩,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吳嬋穎才十三歲,是吳國公庶幼子的嫡女,很少出來見人。這一次能跟出來,大概也是她到年齡要說親了,所以帶出來見見世麵。
神將府周家則隻來了一個姑娘,便是神將大人周承宗的庶次女周雁麗。周家的另外兩個姑娘都早已出嫁了。
這幾個姑娘是盛思顏平日裡熟悉的,沒有像看稀奇一樣看著她。
見她看過來,這些姑娘都衝她抿嘴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盛思顏也回以一笑,舉杯做了做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