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軒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手,“這袍子太薄了。”盛思顏的小手有些涼。
“我心裡燥著呢,跟窩了一團火一樣。”盛思顏笑道,“沒事,手涼點好。”
周懷軒握了握她的手,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出去了。
盛思顏慢慢起身,聽小柳兒嘰嘰喳喳說著外麵的事情。
“大少奶奶,今兒是蔣侯府的大宴,咱們府上都去,就咱們不去。”
“你想去?”盛思顏笑著看看她,“我讓大奶奶帶你去見見世麵?”
“大少奶奶!”小柳兒跺了跺腳,“您說什麼呢!奴婢才不去!”
盛思顏被她逗得咯咯地笑了一回,才進浴房洗漱去了。
……
蔣侯府的大宴,確實是京城近年來的熱鬨之一,也隻比當年神將府大公子娶妻的時候要差一點點。
蔣家的嫡係幾房都從江南遷到了京城,而新登基的皇帝夏昭帝,便是蔣貴妃所出,蔣家在京城的風頭一時無倆。
他們又不比以前的文家和趙家。
蔣家是江南真正的世家大族,傳了數百年,不是文家和趙家這樣才紅火了一兩代的人家能比的。
周懷禮跟著家人來到蔣侯府,被人領到後園去見王毅興,“毅興,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王毅興笑了笑,道:“我明明是在喝茶,你怎麼說在喝酒?”
“喝茶?”周懷禮探頭看了看,笑道:“你這茶壺還真像酒壺。”
“嗬嗬,是啊,像酒壺,但是並不是酒壺。”王毅興招呼周懷禮坐在他對麵,“坐吧。”拎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這是碧螺春?”周懷禮見那茶水裡一團團小小的茶葉如同花苞綻放,其味清香甘爽,入口生津,是上好的新茶。
“可能吧。”王毅興不以為然地道,“我隻論好不好喝,不管它是什麼茶。”
周懷禮笑了兩聲,陪他喝了一盅茶,便輕聲道:“聖上對昭王妃,到底是什麼想法?總不能一直圈在王府吧?”
昭王妃是王毅興的姐姐。
王毅興朝他翻了個白眼,“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我不急,但是……”周懷禮頓了頓,“沒有這個理兒啊。”
“理?”王毅興嗤笑一聲,“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理?依我說,這個世上。隻有權。有了權。就有了理。沒有權。天大的理也沒人理。”
“話不能這麼說。公道自在人心。縱然再有權勢,如果行事不占理,人也不會心服。——不心服,就會生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周懷禮撚了一塊菊花酥餅吃了,眯著眼睛仔細品味,“這道點心配這碧螺春,真是絕了。”
王毅興沒有抬頭。抿了一口茶,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們神將府最近又鬨彆扭了?”
周懷禮嗬嗬一笑,他就等著王毅興來問他呢!——看你小樣兒的還能憋多久!
“彆扭?什麼彆扭?我們很好啊,沒有人鬨彆扭。”周懷禮故意說道,眨了眨眼。
“裝,繼續裝。”王毅興冷笑一聲,“你們大房的三姑娘,聽說被送到家廟去了。無緣無故,一個未嫁的姑娘,怎會送到家廟?”
“咦?你居然關心我三堂妹!”周懷禮做出大大驚訝的樣子。“真是難得!實在難得!”
王毅興抬頭,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周懷禮嘻嘻一笑,拍著王毅興的肩膀,道:“好了,我就不賣關子了。這事說來話長,但是也可以簡單說,就是,我大堂嫂有了身孕,這三堂妹不小心撞到彆人的槍口上,惹惱了我們的大公子,就被送到家廟反省去了。”頓了頓,又道:“要等大堂嫂生了她才能回來。”
王毅興的眼神漸漸晦暗幽深,臉上的表情像是套了一個麵具,好像沒什麼變化,但是後麵的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周懷禮仔細打量王毅興的麵容,沒有放過他神情的絲毫變動。
但是就算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他也看不出王毅興的臉色有什麼顯著的變化。
“行啊,毅興,你算是真的走出去了。”周懷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執著於一人呢?是吧?”還朝王毅興擠了擠眼。
王毅興唇角漸漸上翹,目光悠遠,微笑著道:“是啊,何必執著呢?——蔣四姑娘今兒要定親了,你打算送什麼賀禮?”
“什麼?!”周懷禮忡然變色,一把抓住王毅興胸前的衣襟,“什麼時候的事?!你如何知道的?!”
“你管不著。”王毅興握住周懷禮的拳頭,用力將他推開。
周懷禮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從這後園的小亭子離去,往宴客的地方行去。
繞過彎彎曲曲的林間小道,周懷禮陡然看見一個魂牽夢繞的背影蹲在一棵巨大的幽篁竹下,似乎還有輕輕抽泣的聲音。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從竹林裡立即閃出兩個婆子,笑著攔住他的路,“周四公子,您那邊請。”不讓他過去。
那蹲在幽篁竹下的女子回頭,正是蔣四娘。
她怔怔地看了一眼周懷禮,對他點頭示意,然後又回頭對著麵前的一個小土包流淚。
周懷禮被兩個婆子攔著,不能過去,隻好大聲道:“蔣四姑娘,出來什麼事?”
這樣一叫喚,蔣四娘不好意思不理他,忙抹了抹眼淚站起來,回身揮了揮手。
那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默默地低頭推開,回到竹林深處。
周懷禮往前走了一步,問道:“到底是怎麼啦?為何一個人在這裡哭?”想了又想,還是著急地問道:“是因為你要定親了?”
蔣四娘雙頰緋紅,和紅紅的眼簾映在一起,更增麗色。
她抬眸看了周懷禮一眼,道:“什麼定親?周四公子莫要這樣說話。”頓了頓,又道:“是我的小刺蝟灰灰,它……它死了……”說著,又低聲飲泣,回頭看著幽篁竹下的小土包發呆。
周懷禮頓時明白自己被王毅興耍了,但是他心裡卻一下子輕鬆起來,剛才的鬱悶煩躁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的小刺蝟死了?”周懷禮大為歎息,“你彆傷心,我再去給你抓一隻。”
蔣四娘搖了搖頭,“算了。我養了這麼多隻刺蝟,卻要一次次看它們離我而去,我已經受不了了。再不養了。”
周懷禮心裡一動,笑著道:“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跟你說,我大堂嫂有隻刺蝟叫阿財?”
“是啊。她跟我說阿財病了,送到彆處休養了。”蔣四娘沒精打采地道。
“我告訴你,阿財病好了,已經接回來了。”周懷禮笑吟吟地道。
“真的?”蔣四娘眼前一亮,“有機會一定要去貴府上見識見識!”
“好啊,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我幫你傳個話。”周懷禮仔細盯著蔣四娘的麵容,發現她居然有一雙鳳眸,以前都沒有注意過。
“今天我們家大宴賓客,你大堂嫂來了沒有?不如我現在去跟她說說話。”蔣四娘整了整發髻。
周懷禮遺憾地道:“我大堂嫂最近身子不太舒服,今兒沒有來,隻使管家送了禮。”
“哦。”蔣四娘很是關切,“生病了?嚴重嗎?是什麼病?我家認得一些很有名的郎中……”
周懷禮莞爾,“你忘了我大堂嫂出身哪裡了?”
蔣四娘回過神,不好意思地道:“是我孟浪了。盛大少奶奶出身盛國公府,怎麼會缺良醫?”
兩人說著話,一起往宴客的方向行去。
……
王毅興悄然離開蔣侯府後園裡的小茶亭,從後門離開了蔣侯府。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居然來到了離神將府不遠的地方。
他一動不動地站在拐角處,看著神將府的大門出神。
……
神將府,幾個暗衛貓在屋頂上漫不經心地盯著四圍的動靜。
“那王狀元到底要做什麼啊?在這裡站了一天了……”(未完待續……)
ps:先要感謝各位親昨天輝煌的粉紅票!親們辛苦了!今天俺就不求粉紅票了,大家歇一歇。o(n_n)o。俺對昨天的結果很滿意,很享受跟各位親一起為一個目標努力的過程!親們放心,隻要某寒還在寫,我們就會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感謝昨天慷慨打賞的各位書友,感謝淺笑輕紗總盟大人的靈寵緣,感謝綠橋的靈寵緣,感謝霽魚兒的和氏璧,感謝捧腹的和氏璧,感謝書友150107112021779打賞的桃花扇。感謝一路吉祥打賞的香囊。感謝書友141026125312807打賞的香囊。感謝很多很多親打賞的平安符。
話說點娘的雙倍粉紅對俺這種拿更新換粉紅的作者來說實在太坑爹了,這十天,俺每天平均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當然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俺工作也很忙,所以隻有硬撐。今天困得不行了,請個假,隻有一更五千字。明天再三更哈。親們見諒!
手機站全新改版升級地址:.,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